老赵是在去往江南投奔自己妹妹的路上,被抓住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被通缉,因为这一路只顾着奔逃,净捡着些小路跑,压根没敢进城。
虽然那天早上,他躲着偷偷看,似乎并没有人发现暗处他的存在,但是他还是胆战心惊。
毕竟对方的身份地位,一看就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惹得起的。
老赵算是聪明的,知道见到了不该见的,听了不该听的,就会惹来祸端,所以早早的跑了。
整整十多天不敢松懈,然而孩子在路上感染了风寒,不得不进城就医。
他全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逮住,妻子看他这样,难免来气。
她抱怨说道,“看看你那点破胆子,要是追来的话,人早就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赵灰溜溜的,但口吻还是不肯认输。
妇人冷冷的哼笑声,“那你孩子的命就不重要了?我跟你说,我孩子要没了,我跟你拼命!一个大老爷们,胆子还没个针眼大,你丢不丢人?就算真被抓了,你就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谁还能把你怎么样?实在不行就装疯卖傻,为了一个根本和咱们没有搭上关系的人,把咱们的孩子给葬送掉,我死也要拉着你下地狱!赶紧给我找大夫去!”
老赵也隐隐约约有些动摇。
他媳妇说的也没错。
从京城跑出来这么多天了,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方才进了城镇,他左顾右盼,也没看到异常。
慢慢的放下心来。
他听从妇人的话,找到个医馆,排着队给孩子看病,大夫拿了一些药,叮嘱他们回去煎好服下。
后面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们从医馆出来,然后找了家店住下,孩子吃了药之后,病情减轻,醒了多来。
一家人都很高兴,还在楼下点了几道菜吃,其乐融融。
晚上他睡在地上,妇人和孩子睡在床上。
他们还在商量着是明日启程去江南,还是再等等孩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启程出发。
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的。
老赵立刻惊醒,绷着声音询问,原来对面是小二,说是马上要过端午节,每个店里都附赠粽子。
两个孩子还没睡着,一提到粽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老赵一边摇头,一边去开门。
门外的小二笑的殷勤是不假,手上拖着的粽子也不假,只是他身后还有一群士兵。
老赵意识到了危险,脸色剧变,脑子想要反抗,然而动作却来不及。
士兵们冲进来,将他抓起来,他动弹不得,对方取出通缉令,捏着他的脸比对了一番。
“对!就是他!带走!”
妇人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从床里面走出来。
她拧着眉惊慌失措的道,“不许走!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抓人啊!当兵了不起吗?朝廷就可以随随便便抓人吗?”她走过去拉住老赵的胳膊,使劲往回拽,“今天你们不给个交代,谁都不许走!”
士兵把她推开,妇人跌坐在地,两个孩子见状,也吓的放声大哭,场面十分混乱。
“行了行了!”
楚娇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在轻轻的抖!
怎么可以!
这个将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有人踢了他一脚,还有人扇了他几个巴掌,他们拽着他的头发,洋洋得意,试图等到他的苦声求饶,然而江魇始终沉默。
他对问话无动于衷,就连脸色都不见丝毫胆怯,毫无疑问,这样的态度不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越发激怒了江骋。
他是江家备受宠爱的儿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头铁的东西,当着这么多人,居然敢不给他面子?
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好你个杂种!”
江骋失去了耐心,他命人将江魇按在地上,看到对方用屈辱的姿势趴着,坏笑着走上前,猝不及防的一脚踩在了他头上!
众人哄然大笑,笑声更加刺耳。
“你不是能耐吗?”他咧着唇恶狠狠的问:“再给老子横一个啊!还真把自个当成玩意了!你他妈就是条狗!给老子记清楚了!”
黑色靴子踩在他的头上,使劲的碾,鞋底挤压的他整张脸都变形,五官瞬间扭曲聚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样。
旁观者光是看着都觉疼痛难耐,可江魇从头到尾一句求饶都没有发出来。
这对江骋来说,根本就是更大的挑衅与嘲讽!
他想要的是他狗一样的摇尾乞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然用那双兽性的眸子盯着他,似要将他撕碎一般!
“求饶!你倒是求饶啊!”江骋抬起脚又重重砸下去:“敢瞪我?我让你瞪!老子今天就挖了你的眼睛!”
他从腰间干脆利落的拔出匕首,在初夏阳光的照耀下,刀刃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