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认真听着面前男子大讲特讲。
他言辞诙谐,表情生动,说什么听起来都比旁人要有趣儿。
这些日子她跟陆廷野混在一起,那男人她自热是喜欢的,可他多少沉闷无趣了些,突然遇到这么个有趣的人,她听得津津有味,喜笑颜开,十分捧场。
鲁恪虽然说的口干舌燥,但心里头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和痛快。
近半年来的思念都找到了出口,原来只是听她说话,看她微笑,都能让他如此满足。
他没有忘记陆廷野刚才的提醒,他说他们要成亲了,鲁恪心中苦涩是真,不敢再生出别的想法也是真,对方是陆廷野,那充满暗示性与野心的眼神,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两者间的差距——
他不是他的对手,真要硬碰硬,很可能会搭上整个鲁家。
大多数时候,追逐爱是要有资本的。
他还不够强,所以无法留下想要的人。
彭和济听他絮絮叨叨了半晌,总算停下来了,便好心的提醒问道,“不知王爷和娇娇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届时会通知二位。”陆廷野还是漫不经心的口吻,他转过脸看到小女人额头亮晶晶的汗,说道,“这里不晒吗?到前面去吃点茶,二位要过来吗?”
鲁恪刚想答应,就被彭和济给拦住了。
他抢着说道,“不了不了,多谢王爷的美意,我们是和朋友一起来的,瞧见了娇娇,这才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毕竟与娇娇也有些许日子没见了,既然打过了招呼,这就不打扰王爷你们了。鲁恪,你说是吧?”
鲁恪不动声色,笑着点头,“是的,那就就此别过,改日回了京城,再找机会坐坐。娇娇你说可好?”
许知意笑弯了眼,答应下来。
是了。
这就足够了。
还想奢求什么呢?
她不记得那些不愉快,如今肯对他笑,还愿意同他说话。
这不是之前就心心念念的愿望吗?
鲁恪突然很想感谢她的这场失忆,也是真心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与许知意二人告别之后,鲁恪恋恋不舍的跟在彭和济身后。
他走了没几步,突然回头,却看到许知意被陆廷野背在身后,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小女人趴在男人的肩头,又瘦又单薄的后背,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她的脑袋一会儿放在他的左肩,一会又移到右肩,摇头晃脑,看得出来很高兴。
“就这吧。”耳边响起彭和济的声音,他再道,“阿恪,就到这儿吧。不能再往前走了,人生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教你明白什么是遗憾。但你还能看到她,便应该感激了,试想之前她失踪的那些日子,你把自己糟蹋成了什么样子?现在这样还不满足吗?难道非要得到她,才能算爱吗?”
“得了。”鲁恪揽过他的肩膀,人也懒洋洋的压过去,“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会安慰人的人,你的那些大道理,我真听腻了,其实你觉得我是不懂吗?我当然懂,只是要说放下,谈何容易,这得需要时间,这得慢慢来。”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彭和济的拳头在他身前轻轻砸了下,说道,“走走走,回去继续吃糖水,顺便想想娇娇大婚的时候,送些什么礼的好。”
他们二人回到糖水铺子的时候,许知意与陆廷野也进到了观音观里。
香火果然旺盛,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儿,就连观里卖的绿豆甜水,仿佛都能品出几分道法的精妙,来此地的人各个表情虔诚,他们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神明面前,并向神明奉上最好的供品——一颗无比炽热的渴求的心。
许知意看着排起来的长队,大多都是年轻男女,对陆廷野道,“这里的观音,真的这么灵验吗?你说之前带我来过这里,那时候你在观音面前,求的是同我在一起吗?”
陆廷野笑笑,凑近了她的耳畔,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许知意的脸烧起来,她小脚一跺,踩在了他的鞋面上。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你实在是…太荒唐孟浪了!”
哪有他这样的人,二人连亲都没成,他去年怎么就在观音前求子了?
陆廷野笑的意气风发,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才不管有没有人,抓着小女人,掀开她的面纱,便精准攫取住她的小唇。
许知意心跳骤停,慌乱的睁圆了眼睛。
耳边的嘈杂声远去,涤荡人心的圣音也远去,一切都远去。
只剩下敏锐的感官,清晰真实的感受着他的触碰。
“你!”
她终于可以呼吸,气急败坏的开口,就被他拍了拍,顺着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穿着嫁衣的姑娘,装扮的很是喜庆,在她身后跟着的是个年轻的男子,满脸宠溺的笑着看她。
“他们是来还愿的。”陆廷野欣赏的看着那女人,忽然道,“女人便应该穿嫁衣,穿嫁衣的时候是最好看的。娇娇,我要让你成为天下最美丽的新娘子。回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