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也不愿这些事再烦扰的欧阳孤容,只是径自为欧阳孤容斟着热茶,随意地点了点头。
“欢儿,你何时变得这样容不下人了!”欧阳孤容却是狠狠的一拍桌,带了几分怒意的冷声说道。
承欢这才霍然抬眸,对上了欧阳孤容带着怒意的一双黑眸。
没想到昭雪的动作竟然这样快,来回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成功的说服了欧阳孤容。
“我怎样不容人了?”承欢只是施施然坐到欧阳孤容对面去,语气平静的反问道。
欧阳孤容会这样说,总是有他的根由的。
他们这十数年的感情,总不可能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动摇了欧阳孤容的心意,叫他如此恼火。
更何况承欢虽然已经知道昭雪是这件事的主谋,却还是拿捏不定欧阳孤容的怒火究竟是因着什么。
只有摸清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承欢也才好开口解释。
“昭雪毕竟是父皇亲自封定的郡主,太子的侧妃,你方一回来就要将她扫地出门,也太不顾及母后和父皇的颜面了。”欧阳孤容见承欢姿态淡然,这才缓缓说道。
“还有呢?”承欢气定神闲的接着问道。
昭雪想看到的,无非就是他们二人因为这件事而生了间隙,彼此大吵一架。
承欢却偏偏不随她的愿,欧阳孤容心中越是光火大盛,承欢于是能够好整以暇的面对。
倘若这个时候连她都失了分寸,那么昭雪才正是有了好时机能够趁虚而入。
“上次那件事都是母后迷了心窍做出来的,同雪儿并不相干,我已经警告过母后了,你何必苦苦责难于雪儿。”欧阳孤容也接着说道。
承欢一听欧阳孤容这话,方才知道日间昭雪那一副嚣张挑衅的气焰从何而来。
原来先前那件事的黑锅,皇后已经替她背了下来。
这样一来,昭雪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也不用担心欧阳孤容会迁怒到她身上去。
故而这个时候,承欢若是还要火上浇油的说出昭雪日间所说的话,那便只会更加引来欧阳孤容的不悦。
而太子妃不容人这样一道说法,自然也不会不胫而走。
“我从未责怪过她,也没有说过任何不容与她的话。”承欢这才微启了粉唇,沉声回道。
“欢儿,于义理上雪儿还该尊称我为一声堂哥,她还年少,受不起旁人的风言风语。”欧阳孤容却柔下声来无奈的说着。
承欢这时才霍然抬起了一双泼墨瞳仁来深深看住眼前的欧阳孤容,她没想到欧阳孤容竟然不信她说的话。
而令她更加没想到的事,先前对她包容有加的欧阳孤容,今夜竟然会如此偏帮着另一个女子说话。
更何况所说的一切,还都只是一些莫须有之事。
“容,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不容她。”半响后,承欢才一字一顿的又说了一遍方才的话。
“欢儿,雪儿她自小就患有哮症,受不得委屈。”欧阳孤容却还是意图劝说承欢。
“你批了半日的折子,也该累了,早些歇息罢。”承欢也不回应欧阳孤容的话,淡淡说了这样一句后就起身出了屋去。
既然欧阳孤容已经一心认定是她容不下昭雪,那么再多的解释也只是苍白无力的。
若是欧阳孤容相信她,她又何须费尽心力的曲解释什么。
说来说去,都只不过是信任得不够深不够彻底罢了。
“欢儿,你这是作甚?”看出承欢明显的疏离姿态,欧阳孤容也登时放下了身段追了出来。
“累了一天了,你先歇息吧,我去看看天隽睡得可还安稳。”承欢淡淡笑了笑回道。
面对这样的情形,她又能再说些什么呢。
现今之计,三缄其口才是最好的办法。
“欢儿,我并非有意袒护雪儿,而是……”欧阳孤容却还意欲说着什么。
承欢却不再给他多说的机会,心念微微一动就往前悄无声息的掠出去丈许远。
她原也没打算多加理睬昭雪,只当暗地里防着一些就是了。
没想到昭雪却先发制人的装起楚楚可怜来,这一来,承欢心中才对昭雪愈发的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