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姜清昼喉咙发紧,好像下定决心,语气很低地说:“我们能不能……”
声音和气氛一样低迷,刚开口就被于丛打断:“姜清昼。”
于丛语调平缓,毫不紊乱地说了下去:“姜老师。”
姜清昼呼吸停了下,喉咙仿佛被扼住,一把不明显的火烧到了胸口。
“你先听我说。”于丛说,“说完之前,你别说话,好吗?”
空气沉郁,他垂着头,没看向身旁的人。
姜清昼没说话,能听见他不怎么用力的呼吸声。
于丛有种奇怪的抽离感,好像说着话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声带的震动脱离了他的控制,只在严谨地执行谋划好的动作。
“我们以前在一起过,那个时候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分手的时候跟你说了不好的话,对不起。”
“那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但是我们分手了,四五年了,其实我们都没有在一起那么久。”于丛听见自己发出了很轻的笑声,“可能就是真的不太合适。”
“我感觉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很好,我不想再回到以前了,我们不是一类人,真的不适合。”
“前天在你家发生的事,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有了。”
“我知道‘溯’对你很重要,对你在美国的公司也很重要,既然海华接了,我会好好做的,等项目结束,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好不好?”于丛软得像在撒娇,央求着说。
身边很静,连呼吸都捕捉不到了,时间流逝得很慢,让于丛觉得自己走在一条蜿蜒迂回的、断断续续的歧路上,一不小心就能摔得支离破碎。
床头上的手机叮了一声,没有屏幕锁,新消息的详细内容从四点半的时钟下方弹了出来。
[华东商务 杜楠(急事电话):什么羽绒服?]
【作者有话说】
情节为剧情需要,不代表现况(哈尔滨是个浪漫的城市),谢谢大家!
2012 · 冬
37
于丛人生中的第一件羽绒服是在大一期中考结束那天买的。
他连考了四天,中途还赶完了几篇小论文,昏天地暗地出了阶梯教室,姜清昼站在两栋教学楼之间的长廊里,表情很放松,站得很直,好像在等他。
他立在最后的两个台阶上,呆了两秒,笑得眼睛弯起来。
于丛还没走到他面前,打了个喷嚏。
周围人来人往,他捂了下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姜清昼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啊?”声音闷闷的,藏在手掌下面。
姜清昼自然地说:“就路过。”
“哦。”于丛点点头,脸缩在棉服软趴趴的领子里,“好巧,我刚考完试。”
“今天降温了。”姜清昼没头没尾地提醒。
“是啊!”他又点头,好像附和,“今天好冷。”
姜清昼脸色犹疑着,问他:“你这衣服不行。”
于丛愣了愣,想问不行在哪里。
还没问出来,姜清昼就擅自做主要拉人去买衣服,于丛才发现他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一脸准备出发、理所当然的表情。
“等!”于丛扯住他的手,姜清昼的外套摸起来光滑冰凉。
姜清昼很轻地蹙了下眉,等他说完。
于丛又困又累,根本不想出学校。
最后折了中,姜清昼坚持要买衣服,于丛实在不想出门,两个人达成统一,去后门沿街的小店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于丛跨越了一千多公里,往北到也并不算北方的城市读书,从没感受过只有几度的风。
天气很诡异,吃得很奇怪,从国庆算起小毛病不断,咳嗽了几次。
他对羽绒服没有什么概念,见过,但不知道这么轻。
店主递过来的羽绒服不长,正好盖住腰,于丛抓在手里,有点惊喜地转过头,对姜清昼说:“好轻啊。”
姜清昼没什么反应,表情看上去不太赞同。
“就这个吧?”于丛小声问他。
姜清昼神色复杂地眯了下一边眼睛,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于丛爸妈对上海不太极端但十分古怪的天气也没什么了解,疼爱都体现在不准时但很充裕的生活费上,导致于丛花起钱来也没什么思量。
他刷了银行卡,手指哆嗦着签完字。
姜清昼已经出门,垂着头打电话,表情有点烦。
于丛提了个胖乎的袋子,等着他说完。
听筒那边声音很乱,大概是因为姜清昼朝他靠近了一点,里面的内容也变得清晰。
王洁的嗓门最大,旁边还有搭腔的人,喊姜清昼去吃饭。
“……迟一点吧。”姜清昼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挂了电话。
于丛还没说话,他又问:“为什么不穿起来?”
“现在吗?”于丛没反应过来,从斑斓的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