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楠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只不过他从来没想过,嘴上还是逞强:“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好啊,我已经预见了渣男,不负责任!”
于丛没什么反应地摆弄面前的一碗丸子,垂着头一顿乱戳,侧过头看另一张矮桌上的人。
王洁死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强行把姜清昼和桑蕤塞在了一张桌上,两个人都沉默着,很有默契地盯着几罐用得旧了的调味品。
姜清昼看了两眼,洁癖发作,有点受不了地跟王洁说:“你别点我的。”
“好好好,都我的。”王洁把他面前的碗扫了回来。
桑蕤没说话,眼神看上去凉凉的,掰了个筷子。
“不是,你俩怎么回事啊?”王洁认为自己还没到头脑简单的状态,“吵架了?”
事实上,姜清昼今天一句话都没和桑蕤说过。
如果非要找什么交集,只有一次,桑蕤把于丛摔在垫子上,很精准地找到了他的位置,投来一个意味很复杂的眼神。
能看出点轻蔑和不屑,甚至有点无语。
姜清昼不明不白,面无表情地看了回去,桑蕤人不外向,情绪和状态却挺外放的,他从中感觉不到半点暧昧,也许那点旖旎早就他生日那天烟消云散了。
他不太想去思考,于丛说了什么傻话,把人气成这样,仿佛在看仇人。
“不是。”王洁傻了,“你们说话呀。”
姜清昼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余光掠过隔了两张桌的于丛,旁边还是他那个咋咋呼呼的舍友。
“我的。”姜清昼沉默一会,开口:“抱歉。”
王洁脸上慢慢地出现一些惊讶的神色:“啊?”
桑蕤啧了声,转向她:“要不然你先去跟妹妹吃一会?我跟他聊一会,好不好?”
他对王洁态度极佳,平和地要来了独处的空间。
“他跟你说什么了?”旁边没人,姜清昼提问就变得容易起来。
桑蕤嫌弃地看他,语气很凉:“你们两个建立感情能不能别玩我?”
姜清昼脸色看起来一言难尽:“不是这个意思。”
“我都好奇了。”桑蕤把眼镜摘了,拿起筷子夹小吃,“怎么回事?好混乱。”
乱得要命。
姜清昼想着,手垂在桌面下方,扣着手指玩,没说话。
“我看你们天天在一起。”桑蕤吃东西慢条斯理,还顾着个人形象,“还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
“没有。”姜清昼惊讶地发现,除了于丛和他自己,能把事情弄清个大概的人,居然是桑蕤。
“啊……”桑蕤恍然地长叹气,“为什么?他不喜欢你?”
姜清昼手蹲在隐秘的阴影处,想了一会:“不清楚。”
他说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几乎放任地陷入了某种被动的、等待的状态。
在等什么?会有什么结果?他都不清楚。
桑蕤笑了:“那你不问?”
没什么避讳的性向问题建立起王洁、桑蕤和他之间默契的、生疏的情谊,姜清昼又低头想了会:“怕吓到他。”
“吓什么?”桑蕤有点乐了,“我帮你们出过柜了。”
姜清昼不接话,下巴绷得很紧,不露痕迹地侧了个身,看了眼还在位置上的于丛。
桑蕤反应了几分钟:“你是要给他时间消化吗?”
“消化什么?”
桑蕤莫名其妙地看他,把筷子丢回去:“消化自己是个弯的。”
姜清昼表情说不上疑惑还是挣扎:“他是吗?”
“他肯定是。”桑蕤说,“他第一天跟你一起来社里,我就看出来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没说话,桑蕤惊讶:“不是吧,这么虚吗?”
于丛啃完了丸子,吃了一盒不正宗的肠粉,被辣椒呛得一身细细的汗。
他侧着耳朵,忐忑地偷听。
然而周围太吵,有小喇叭的叫卖复读,有杜楠嚷嚷着一定会找到读师范的女朋友,有堵在半道上的鸣笛声,还有他意外明显的心跳。
于丛仔细地想了很久,迟来的意识到姜清昼让他感觉什么。
他不坦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觉错。
手机震起来,于丛下意识地先关上屏幕,做贼心虚后才发现是周六的团建通知,摆在桌上的手机都嗡嗡响个不停。
杜楠被拉进了决战滨河西路,发了几个很捧场的表情包。
他和社员熟悉快得惊人,聊无可聊,开始交代于丛的老底:“于丛挺有才华的,你们看不出来,他妈妈是教钢琴的,特有气质。”
于丛充耳不闻,事不关己地发消息。
他把手机朝怀里掩着,给姜清昼发消息。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你要去周六的团建吗?]
没等姜清昼回复,于丛又发了第二条。
[小于小于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