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语气酸涩:“是吗?”
“结果醒来就看到你了。”于丛眼睛亮了点,“很神奇。”
姜清昼保持着某个困难的姿势,离他很近:“你是不是傻?”
“梦境和现实果然是相反的。”于丛含含糊糊地说,“是不是?”
姜清昼看了他一会:“也不绝对。”
说完,他把椅子拉近了点,撑着脸,不轻不重的呼吸打在于丛的小臂上。
于丛怔了怔,感觉病号服的袖口有点短。
“你睡吧。”姜清昼哄他,语调颇具蛊惑性,“我就在这里。”
于丛没说话,眼睛里有道不明的情愫。
姜清昼声音更轻了:“睡吧。”
于丛听话地合上眼睛,表情很安定。
姜清昼看向他的目光还是冷的,胸腔里却跳得很快,整颗心脏只剩下酸胀的感觉。
他思绪和记忆都有些混乱,几年的意外和线索被分成一块一块的,正在被艰难地拼凑起来。
姜清昼认可其中的错误,但不想承认它的无解,更何况这包含了他成长至此的渴望、羞耻、无助和痛苦。
在他感觉呼吸困难之前,于丛软软地喊了他的名字。
“姜清昼。”
姜清昼从复杂不堪的情绪里挣脱出来,看见于丛半睁开眼,眸子里带着水汽。
“嗯?”他无意识地摸到于丛的手,握紧了。
“你还记得桑蕤吗?”于丛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他之前喜欢你。”
“忘了。”姜清昼说。
于丛撇嘴:“你肯定记得。”
姜清昼不接话,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
于丛迷迷糊糊地说:“我们还打赌了,你让我帮你劝他,如果他不喜欢你了,就答应我一件事。”
病房里没灯,于丛看不清姜清昼的脸。
他想了想,没什么犹豫地往下说:“他后来很快就不喜欢你了。”
“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113
楼下有私家车驶过,车灯拐了个弯,投了一小截暖黄色的光进来。
姜清昼眼神阴翳,看起来悲伤而煎熬,在那束光里一闪即逝。
于丛小臂有点发麻,反手握住他。
“能吗?”他懵懵地问。
姜清昼有点艰难地开口:“你说。”
于丛好像轻笑了一下,很久没说话。
姜清昼挣扎了几秒,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几个都行。”
“真的?”
姜清昼十分严谨地回答:“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于丛语气低了点:“哦。”
“你先说。”姜清昼耐心地跟他讨价还价,“说完了就睡觉。”
于丛严肃起来,甚至有点紧张。
“我们以后。”于丛小声说,“不分开了吧。”
姜清昼怔怔地看他,仿佛被人抽走呼吸,定定地没动。
“这个可以吗?”于丛小心翼翼地问,“能做到吗?”
“可以。”姜清昼开口,鼻腔很酸,声音嘶哑不可闻,呼吸声有点乱。
于丛有点迟钝地察觉到他哭了。
“对不起。”于丛手被握得发疼,“以前故意不理你。”
姜清昼长久地保持缄默,好像说不出话来,于丛只能通过手心紊乱的脉搏感到他的存在。
他等了很久,姜清昼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于丛看不清,有点忙乱地抬起另一只手,想碰姜清昼的脸。
姜清昼好像突然清醒,抓住他的手腕压了回去,哑着声警告他:“别乱动。”
于丛扎着吊针的那只手被他平缓地放好。
姜清昼靠得很近,神情和音色都有点冷淡,低下头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不像是亲吻,有点用力地压着于丛的下唇,仿佛在侵略争夺。
于丛的呼吸急促起来,恍恍惚惚间感觉到姜清昼脸侧的湿。
“能做到。”姜清昼松手前,在他耳边说。
他语气还是别扭而清冷,夹杂着某种莫名的东西,把于丛说得晕乎乎的。
海华创意策划按时收到了尾款,很大方地给于丛放了长假,吴四方不知道从谁里听到,以为于丛是因为画展受的工伤,心里觉得愧疚,转头让财务佳姐早点算奖金,争取下个月就把钱发下去。
于丛颈边裹了一圈绷带,坐着跑车回家。
高速路口例行检查,交警有点复杂地打量了一会姜清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看你像人贩子。”于丛扒着车窗往后看。
姜清昼不笑的时候还是很凶,现在更甚。
他没反驳,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于丛:“坐好。”
绕进市区花了两个小时,姜清昼耐性十足,平稳地下了高架:“要拿东西吗?”
于丛反应了一会:“不用。”
姜清昼打着方向盘,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