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谭小叔每日要接送我,能挣钱,效果好,再扩大规模。”
裘虎:“这有什么不行。”
卢栩:“不急,我随口一说,却需要许多的本金,我一时是算不清的,您等我回去找我邻家书郎帮忙算算需要多少本钱。”
裘虎连连点头。
和卢栩说话又亲热了几分,颇有几分交浅言深,“卢兄弟,你日日走山路,我裘虎靠脚一步步从山里走出来的,我头一次出山,走了三天三夜,走到城里,草鞋磨穿了,光着脚扛了一天的大包,赚到三十文。”
裘虎从脖子里拽出一根绳子,上面系着一枚铜钱,“那三十文我一文没花,做成链子送了我妹子和兄弟们。你不知道,我家那地方,穷到朝廷都懒得派人进山收赋税,只当没有我们。我们日子苦,山里无平地,麦子种不活,大雪一封山,数月难进出,若是谁病了,就只能硬熬,熬不过去,就只能埋到雪里,等开春雪化了才能好好入土,村里的姑娘,做梦都想嫁到山下来。我裘虎什么都不怕,只要能让他们过好日子,能在山下谋生,我什么都敢干。你放心,我裘虎说话算话,莫说宋六,就是宋大宋二来,咱们也不惧他。”
卢栩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惨,却不料还有这样的地方。
若是他穿越在那样的深山,他有本事像裘虎一样闯出来吗?
他不行。
他吃不了那份苦。
即使闯出来,也定然不会像裘虎那样再回去,一定要把村里人都带出来。
他站起来,郑重朝裘虎抱拳,“虎哥,我卢栩佩服你,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有一丁点小聪明,日后用得着,我一定倾心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真英雄就要会干家务!
裘虎:你说的对。(顺手编了一双草鞋)
卢栩:(是不会的技能)我输了。
双方朝对方甩出一记惺惺相惜。
算账
“你就这样和裘虎拜了把兄弟?”
“嗯!”
颜君齐一时有些懵。
卢栩豪情起来,什么都敢干,可干完回家,又觉得自己太中二,有点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和颜君齐说了,“我只和你说了。”
颜君齐点头。
裘虎知道他在外面名声像个混混,卢栩家又孤儿寡母的,就没要登门,只给卢栩包了礼物让他带回来给弟弟妹妹尝尝。
“我听说裘虎自己都是吃粗粮杂面的,他还给卢舟和腊月买了好些礼物。”
颜君齐点头,这不,他这需要帮忙算账的书郎,都得了一刀好纸,一块好墨。
卢栩:“我瞧着他仗义,我最欣赏敢作敢为,仗义豪气的人。”
颜君齐点头:“嗯,你是如此的。”
卢栩更高兴了。
别人夸他会说话,可他一说话别人就知道他是故意在说好话,君齐才厉害,夸他从来都特别真,特别让人受用。
卢栩翘起尾巴,“你不知道,他那些兄弟可嫉妒我了,酸得我调凉菜都不用放醋!”
颜君齐忍不住也笑起来。
“你快帮我算算,开一个小卖部要多少成本?”
“嗯。”
颜君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小杂货铺为小卖部,但叫就叫了,听着还蛮可爱,便把卢栩说的货物都列出来,想进货多少,如何搭配划算,什么少要什么多要,怎么定价……
他列了足足三张纸,自己还没晕,先把卢栩看得头晕眼花。
“不行,太多了。再减减。”
“好。”
卢栩晚上在他家蹭饭,还又蹭住了一晚。
他和颜君齐熬了半夜才想出个方案来。
颜君齐誊抄好,挨个念给他听。
卢栩听完一遍,便能重复出来。
颜君齐总觉得卢栩是识些字的,可好像又不识。每每他觉得卢栩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卢栩扭头就念错简单的字。
他琢磨也没琢磨明白,干脆不想,一遍遍重复地教,鼓励卢栩认字,写字。
卢栩脑子浆糊成一团,晚上做噩梦都是写大字,写得他手都要断了,偏颜君齐总那么期待地看着他。
卢栩吓出一头冷汗,梦话都咕哝,“君齐我不写了。”“我不考试!”“把书拿开!”
颜君齐忍俊不禁,借着窗外月光看卢栩熟睡中尚不安稳的脸,若是他画意精湛,不知能不能把此刻记录下来。
卢栩在算账时候,裘虎也在算。
但和卢栩、颜君齐在纸上写不同,他们没人识字,就拿出钱简单粗暴地铺开数。十两一堆,数数多少堆,买货预计用多少,再从总数里往外挪,这一堆,那一堆,一群人算得头晕脑胀,没多久就忘了这堆是做什么用的,那堆是做什么使的。
“虎哥,我看咱得找个账房了。”
“账房写了咱也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