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开衣领后,打开窗户透了口气才一点。
十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
顾榕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哥哥?”
顾砚锁着房门,对方进不来,他也没有立刻打开。
顾砚没有动位置,问了一声:“有事?”
顾榕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显得又软又闷:“我,我拜托阿姨…煮了醒酒汤。”
往常年爸爸喝多了,妈妈就会叫厨房的阿姨去煮,他有样学样。
顾砚闻言脸色瞬间不好,母子两个的招数如出一辙。
他大跨步过去开门。
顾砚居高临下看着小心翼翼捧着一碗透亮汤水的顾榕,反复打量着他表情里有无一点心虚不安:“我不喝。”
“难受。”顾砚的眼神里还噙着闪亮的泪珠,要落不落的一看就是替他喝的那杯酒喝多了,“哥哥。”
顾砚放在门口,不给顾榕进门的机会。
他抱着手臂:“我刚才已经喝过了,这碗你喝。”
顾榕迟疑了一下。
顾砚说喝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喝了,分明吃完饭后哥哥就一直没有迈出房间的门。
但是顾榕对顾砚的话深信不疑,即便是心存疑惑也顺利说服了自已,可能是顾砚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下楼喝过了。
顾榕捧着那碗汤有些尴尬。
顾砚审视着比自已矮上很多的oga弟弟,再次提醒了一遍:“我没事,你喝吧。”
顾榕观察着顾砚,好像他确实比自已清醒不少。
确实没有喝醒酒汤的必要。
顾榕:“那我…喝了。”
顾砚点点头。
顾榕也头晕得厉害,捧着碗上楼时候脚步漂浮着努力着忍了许久才没有将碗摔碎,里面的汤水完好无损地送到顾砚门前。
他的哥哥不喝,他就毫不犹豫地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将醒酒汤喝进肚子里。
苦的他脸色发绿。
除此之外,顾榕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顾砚一直紧蹙的眉心也稍许舒展:“你去叫人煮的醒酒汤,还是你妈妈?”
顾榕指了指自已。
“哥哥下次,不要喝酒。”
喝酒这样难受,他第一次知道。
顾砚充耳不闻顾榕的好心,自顾自地刨根问底问他:“为什么要给我煮?”
顾榕有些赧然:“我,想你。”
他已经好多年没见顾砚了,小时候只有顾砚哥哥不嫌弃他笨,会陪着他一起玩。
顾榕只有顾砚哥哥一个朋友,顾砚是他哥哥,同时也是他最珍视的朋友。
他还每天叠一颗星星装进许愿瓶里,装了满满当当的三个瓶子,一共有几千颗星星,都是他的心愿。
即便谭婉每天在他耳边诅咒顾砚哥哥最好死外面,他还是每天偷偷祈祷顾砚平安喜乐,可以早日回家。
顾榕突然想起来把那几个瓶子的星星送给顾砚,整个人眼睛唰一下就亮了:“我有,礼物!”
说着,他转身就要去自已的房间。
没想到抬脚还没迈开一步。
耳边骤然惊起一阵重物摔落的闷沉巨响,与之同时是谭婉的惨叫。
女人的身影如同破碎垃圾袋一样被人从屋子里一脚踹飞到楼道,背部狠狠地撞击到承重的石柱上。
顾城征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力气。
三步并作两步雷厉风行地跟上前来,用拐杖顶在谭婉光洁的额心,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和人勾结着将顾氏卖给你的奸夫?”
顾砚望向对面意料之中的场面。
突然敛起眉心。
他一度以为谭婉是顾城征心尖上的人才不爱妈妈,猜错了,顾城征他只爱他自已。
回家
贴了十七年笨蛋标签的顾榕,这次的反应比他一个顶级的eniga还要快。
从谭婉惨叫的瞬间后顾榕的面色就警惕起来,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猛地起势跑向谭婉身边:“妈妈!”
顾砚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顾榕的胳膊,冷着脸敛起眉心,将他拉到自已身后:“回来。”
顾城征本就不喜欢顾榕,何况顾榕身上还就躺着谭婉的血脉,现在冲上去也只是火上浇油,让顾城征从揍一个变成揍一双。
顾榕急得眼泪唰一下淌下来。
谭婉还在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下血流一片。
顾榕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得他哽咽抓住顾砚的手,神色慌张:“哥哥,妈妈流血了…”
顾榕越说越着急,拉着顾砚手心里沁出湿滑的冷汗,崩溃地持续央求他:“你救救她,求求你!”
顾砚把自已亲手赶出门的顾榕接回了自已房间。
开机编辑短信通知顾家老爷子,安慰顾榕道:“顾城征不敢怎么样。”
怒火的最大值往往都是在发泄出来的第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