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就站在窗边,见他在万众瞩目中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一身红衣,眼前红纱遮覆。柔情万种,婀娜生姿。
他分明无情无欲,可现下为何胸腔里那颗沉寂的道心却在微微地颤?
疯了,真是疯了,自己该不是在濯尘池泡坏了脑袋?
他越来越近了。
要不要跑要不要跑要不要跑?灵鹫帝君在心中一连问了自己三遍,可身体却像是僵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楼下,以及旁边的隔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们两个身上。
嗯,跑也跑不掉了。
珠碧在他面前站定,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依旧不是太干净。珠碧累极了,他缓缓地,轻轻地伸出手,碰到一片衣角。
再摸索,便摸上了面前人的手,他轻柔地握住,那双手很宽厚很温暖。再往上摸,摸到一串玉佛珠。
两人都沉默着,灵鹫亦没有再躲。
风涛卷雪阁中很静。
那日他第一次救下他,见到他的第一眼,也是这样的静。
珠碧绽开一个好看的笑容,那双眼被红纱遮住,看不分明他眼中神情。
珠碧紧紧握住那只温暖的手,而后他听见自己在轻轻笑:“帝君啊……您要寻的那颗珠子,莫非就叫珠碧罢?”
红纱落下,灵鹫看清了他的眼,满目似水柔情。
作者有话说:
小珠珠真是又美又惨,帝君心疼了,呜呜呜~
ps:颇黎就是古代的玻璃呀~明代就已经有这种东西了
百般撩拨
庚字柒叁的客人抱得美人归,那投来二楼雅间的目光中有艳羡又有嫉妒。
灵鹫的本体生的太扎眼,美艳如此的珠碧站在他边上,也不免被他夺去几分光辉,这可真就算得上是珠联璧合了。
那边厢姚鸨头上在一众小厮的簇拥下走上来,要来恭喜这位拨得头筹的幸运儿,灵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一身暴发户打扮的凡人,心中实在没甚么好感,只干巴巴吐出寥寥两字来:“多谢。”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啊?是何方人士,家中作何营生?”姚鸨头客客气气地问出一连串问题,这人面生得很,多半是慕名来的外乡人。
灵鹫道:“闲云野鹤之辈,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姚老鸨赔笑,语出句句恭维:“对对对,我观阁下器宇不凡,瞧着也不似那寻常的高门大户哩,今夜您且尽兴!”
灵鹫漠然地点点头,姚老鸨又对珠碧道:“珠儿,伺候好这位公子。”
珠碧浅浅一笑:“爹爹放心。”
“来!给贵客带路!”姚老鸨话音一落,小厮们便两边排开,齐刷刷道一声请。
灵鹫再是想溜,现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后头珠碧轻轻地拉上了他的手,与他一同,在一众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缓缓走出了风涛卷雪阁。
风涛卷雪阁很大,四处铺设红毯红烛高照,八方红绡垂落,在一地红艳艳的山茶花中,灵鹫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风涛卷雪阁。
他的脚程着实有些快,没有看见珠碧的大腿内侧蜿蜒着猩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满是山茶花的地上。珠碧当真是累极了、痛极了,加上他本来就缠过足,哪里跟得上他的脚步?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红毯之中。
“……”灵鹫止步,回身看他,半晌竟无动作。
珠碧眸中现出脆弱之色,可怜兮兮地回望着他。
底下不知道谁怒其不争地呸了一句:“甚么熊人,真他奶奶的不解风情,你抱起来啊!”
“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也不知道走得甚么狗屎运……”
此言一出,底下人纷纷怂恿,为了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灵鹫转身,弯腰,一手揽他脊背,一手抄过他膝弯,温柔地将他打横抱起。
台下传来一阵骚动。
这人啊,轻飘飘的,浑身上下统共没几两肉,方才是怎么承受住那两头畜生的夹攻的?
珠碧累极了,那人的怀抱结实温暖,像躺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之上,飘飘忽忽,教人难以自拔。
而此时二楼的某处雅阁内,姚老鸨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萧启揽着身旁已经被灌醉的谢寻,望着台下那抱着珠碧的青年人,淡淡开口:“甚么底细?”
姚老鸨擦擦汗:“没问出来,只知道不是本地的。”
“给我查。”萧启阴鸷地吩咐。
“是,是……”
那些小厮在前头一路开道,直到了萃月轩门口,才嘿嘿笑:“到了,爷,您今晚尽兴啊!”
灵鹫点点头,那行人才退下,又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地偷偷打量灵鹫,这个人生的未免也太扎眼了,他要是来南馆做红牌,都能把珠碧给比下去。
小九站在萃月轩门口,他今日也换上一身红艳艳的衣服,衬着那张扁扁黑黑的脸,好不滑稽。
见自家相公被人抱回来,知道他就是今晚拨得头筹的幸运客人,虽然他长得扎眼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