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老爷连声说好,只是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兄弟二人过去看了看,确认老仆说得没错,火势已经完全扑灭。
只是两人的心情仍然沉重,让人将周睿主仆带去了书房。
周睿还在为自己狡辩,沈凝连个眼角子也没给他,而是把目光转移到沈二老爷身上:“二叔父,您是一早就埋伏在这里的吧。”
沈二老爷挺挺胸膛:“是。”
沈大老爷一怔,疑惑地问道:“二弟,你不是刚刚赶来的?”
“大哥,二丫头告诉我,今天晚上有人会到东次间偷东西,让我带人埋伏在此,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这般狠毒,居然放火,好在母亲安然无恙。”
今天晚上,老太太压根没有住在西次间,而是和钱妈妈一起住在西厢房里,西次间的床上,是用枕头和被子摆在一起做出的假人。
“偷东西?”沈大老爷万万没有想到,周睿主仆来放火竟然是为了偷东西。
书房里除了被捆成粽子的周睿主仆,便只有沈家三人。
沈凝淡淡说道:“没错,他们就是来偷东西的,大老爷,您还记得老太太的那只乳燕投林的匣子吗?匣子里面不是有老太爷的书信和手稿吗?这位假公子,放下身段委曲求全想要迎娶我这个丧门星,就是为了拿到老太爷留下的东西。”
别说是沈大老爷了,就连一早便参与此事设下埋伏的沈二老爷,也是吃了一惊。
在他听沈凝说有人会来偷东西时,他想到的是老太太手里的金银细软,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要来偷的,竟然是老太爷的书信手稿。
沈大老爷猛然记起,从春晖堂出来时,沈凝特意问起那只匣子里的东西,还提到了老太爷的书信。
对,当时周睿也在场。
沈大老爷心里发酸,他这个女儿一直对他爱搭不理的,可今天却破天荒地和他说了许多话,他还以为父女关系要缓和了,却没想到,沈凝之所以会主动和他说话,只是为了让周睿听到。
让周睿听到?
莫非沈凝一早就猜到周睿的目的?
对啊,沈凝连周大人自尽的事都知道了,又岂会不怀疑周睿的身份?
只是,这些事,她一个尚未及笈的小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沈大老爷看向沈二老爷,对,二弟能埋伏在春晖堂,肯定是征得了老太太的同意,还有老太太当着周睿的面,不但拿出那只匣子,还特意说了,那只匣子是藏在东次间炕洞里的。
所以这件事,老太太知道,二弟知道,沈凝知道,说不定连钱妈妈也知道,就只有他不知道!
一家子全都知道,唯独瞒住了他。
瞒就瞒吧,还要让他配合一起演戏。
沈大老爷心中凄苦,他是嫡长,他才是一家之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一家之主就变成家里可有可无的那个人了?
沈大老爷索性把所有的火气全都发泄到周睿身上,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究竟是何许人也,假冒周睿究竟有何居心?”
此时,见一切都被揭开,周睿索性闭目养神,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沈大老爷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让他有劲使不上,有气无处撒。
沈凝悠哉悠哉地说道:“他还去过咱家老宅,翻找过很多次,把老宅里挖地三尺,后来二叔t父过去整修房子,他这才死心。”
“还有这事?”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面面相觑,现在兄弟二人有同一个感觉,在这个家里,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沈凝踱到周睿面前:“我猜你是邻国细作吧。”
细作二字一说出来,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细作啊!
对于小老百姓而言,这两个字既遥远又陌生,他们也只是听人说过,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细作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是啊,我怀疑他是邻国细作,否则为何锦衣卫会盯着他呢?能被锦衣卫盯上的,要么是当官的,要么就是细作,大老爷,您以前就是做官的,我说得对不对?”
沈大老爷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对,不对,不仅是官宦和细作,还有乱党。”
沈二老爷吓得一个激灵,大哥啊,乱党啊,这好像比细作还要可怕。
沈二老爷瞪视着周睿,像是要在周睿脸上找出答案。
周睿肯定不是当官的,那么
“你是细作,还是乱党啊?”沈二老爷问道。
周睿一梗,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沈大老爷一脸茫然:“二丫头,你如何得知他被锦衣卫盯上了?”
沈凝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信口说道:“有一次我上街,坐在马车上,看到他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两名便装的锦衣卫,小海见过他们,他们就是当初来咱们府上带走孟婉的那两位。”
原来如此啊,沈大老爷心中压抑地透不过气来。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