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紧锁,我绕道去了后门,却发现沈勇正在后门巡视。心底直呼倒霉,思来想去只得向狗洞奔去。
狗洞是为了方便收垃圾,特地在垃圾站围墙上凿出的小门,白天都是上锁的,只有早中晚的固定时间段才会打开。清洁工人还没来,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人物,于是捏着鼻子,轻轻推开了铁门。
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垃圾,正暗自窃喜着,突然从主席台那边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礼毕,奏国歌”。
我心一惊,慌乱之中踩到了地上的香蕉皮,一屁股滑倒在地。
“啊……”
尾椎骨传来一阵锥心的痛,疼得我龇牙咧嘴。
刚想揉揉屁股,却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走来。我吓得再也顾不上疼,连忙从垃圾站翻了出去,一溜烟冲到了三楼。
(4)
尽管教室早已在返校时就搬到了三楼,但当我推开班级门的那瞬间,还是感到了一阵恍惚。
默默地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早晨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我的心情并不美丽。直到转头望见身旁那座熟悉的小山,心底的乌云才有了渐开的趋势。
打开书包,胡乱地翻出一本书来,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走廊里陆陆续续传来了脚步声,我侧身向后门望去,正想着秦诀他们什么时候会进来,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咦,你来啦,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忘记今天开学了呢。”
秦诀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满脸悲壮地将早上的遭遇讲给他听,末了,小心地问,“孙胖没发现我没来吧?”
“哦,发现了。他还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正考虑要不要联系你家长呢。”
“什么,真的假的啊!”我大呼。
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当然是假的了,不然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儿和我扯闲?早被拉去做思想教育了。”
呼……还好,还好。
我松了口气,情绪却仍旧低落着。
“干嘛呀,开学第一天就闷闷不乐的,不就是上学迟到了么。”
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摔了一大跤。”
余光扫过他的瞬间,我定格在他小麦色的脸上。
他剪了头发,看上去比之前更清爽了。熟悉的五官上挂着难得温柔的笑,眼神清澈,熠熠闪光。
他被我看得有点害羞,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知道了,中午请你吃大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豁然开朗,赞同地点点头。
“我要吃酸辣粉、麻辣烫、鸡米花、脆皮鸡腿饭,还要吃烤羊肉串、鸡脆骨、凉皮、担担面,还有关东煮和冰淇淋!”
他挑了挑眉,声音不自觉地提了八度,“你是猪啊,点那么多你吃得下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爽,我就要吃。”
“行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中午先吃食堂,晚上再带你出去吃。”
“好!”
我喜滋滋地答应着,沮丧的心情顷刻间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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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新来的地理老师
(1)
第一节 课是地理课。之前教我们地理的老师去休产假了,新来的这一位叫白笛,是悠悠的远房表姐。
暑假的时候,我们和白笛见过一面。
她很厉害,研究生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上海教书,直到去年才刚刚回到我们这座小岛。关于回来的理由,她始终缄口不谈。家里人都很不理解,觉得在大城市好端端的,工作又稳定,干嘛非要往回跑。
唯一一个因为她的“回归”而感到开心的,大概只有悠悠了。
她从小就很喜欢这位表姐,觉得她学识渊博又善解人意。
的确,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白笛乖巧可人,说起话来也完全没有长辈架子,非常平易近人。我们很快和她打成了一片。
讲台上,她先是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而后打开了投影仪。
投影仪里播放的,是上个月刚刚上映的《飞屋环游记》,这部电影还是我和我爸一起去看的。
“什么情况,是要给我们看电影嘛?”我听见耿乐低声嘟囔着。
见我们疑惑,白笛并不解释,只是默默地播放着电影里的片段。
投影仪里,儿时的艾丽拿出自己珍藏的画册,指着从图书馆书上偷偷撕下来的一页,告诉卡尔她的梦想是去南美洲的“天堂瀑布”。
接着,她又将电影快进到了老卡尔和小男孩误打误撞,闯入“天堂瀑布”的那一段。虽是动画,可看到水雾从高山峭壁间凌空而下时,还是觉得震撼。
就在我们逐渐看得入了迷时,白笛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她切换到一段真实的视频。
(2)
蓝天白云下,层峦叠嶂间,有一道极为壮观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