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
他抬眼看去,视线落到蒋辽的嘴角。
那一处已经明显肿起了些,嘴角往外还明晃晃地挂着圈轮廓清晰的牙印。
廉长林昨夜确实醉的不轻,才会恍惚间看到蒋辽脸上沾了酒后觉得格外碍眼,顽钝固执非要给他擦干净不可。
今天早上看到蒋辽脸上的牙印,他理亏心虚才不好谈起,蒋辽自己不也没想提及。
竟然说他是狗。
又想到昨夜红袖帮他擦脸上的酒他都没多余的反应,而自己喝醉了给他擦酒,非但不配合还威胁他。
想到这里,廉长林原本还存着的那丁点儿心虚顿时烟消云散,不躲不避地对上蒋辽的眼睛。
漠视了他片刻后抬步走上前,弯腰抱起清理出来的一捆凉粉草,转身走去院子清洗。
脊背挺直,理直气壮。
蒋辽看着他:“……”
昨晚被咬后嘴角处的疼痛感逐渐消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他就并不当回事。
早上起来看到挂上面即高清又整齐的牙印时,他自己都被吓的不轻。
出去要是李家人问起,解释清楚说是廉长林喝醉了发酒疯咬的就行。
外人要是看到了都没法解释,何况他们还是做吃食生意,镇上人来人往,三人成虎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所以他短时间内只能“没脸”见人。
廉长林早上起来后看到他,再看到他嘴角时表情古怪了一瞬。
明明记得昨晚的事却非要装作不知情,避而不谈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蒋辽念着他是喝醉了又是初犯,这才没跟他算账。
谁知这小子现在没再跟他装了,却死不认错还反倒怪起他来了?
蒋辽舌头抵了下被咬破的嘴角,碰着还有些疼。
廉长林侧向着他坐在洗手池处,低头专心清洗木盆里的时蔬,蒋辽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转头继续处理剩下的凉粉草。
下次还敢喝酒,腿都给你打断了。
买牛车
蒋辽在家待了三天,嘴角消肿脸上的牙印也变淡到不至于被看出什么后,这才得以出去见人。
前阵子给何墉送水车图,蒋辽跟他提了些河道开凿的建议,之后何墉到外面踩点建造水车都想听听他的看法,时不时就差人请他到府上询问。
而廉长林又忙着制作水车,之前说好要买牛车的事就只能先放着,今天收摊后两人终于有时间赶去郊外的牛庄。
做生意到现在他们存了有二十几两银子,再加上廉长林制作水车那五两工钱,他们的家底就有近三十两银子。
镇上的店铺最便宜的月租也要上两银子,他们现在租是租的起,不过后续装修这些、开铺子要请人手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这点钱就根本不够用,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买牛车方便来回赶路。
抵达牛庄后,蒋辽进去说明需求,接待他们的牛倌见他们的穿着都不普通,就带他们过去这里最干净的一处牛栏。
现在是牛进食时间,里面一字排开的牛正低头吃草。
蒋辽看过去,里面都是壮牛,牛身厚实腿力有劲看就是很能干活的劳力,价钱肯定也不便宜。
“两位客人看看这头怎么样,但凡过来我们这儿想买牛拉货的,就没有不中意这头的。”
牛倌拍着其中一头高壮的黑牛,“这头牛体格高大牛腿壮实,绝对拉货载人的好劳力,轻轻松松就能驮近千斤货物,价钱比起旁边的牛要稍微贵些,五十两银子不议价。”
正因为不能讲价,那些想买这头壮牛的老乡最后才只能挑别的牛。
这头牛要是卖出去了牛倌能得不少提成,每次遇到觉得买得起的客人都会向人推荐。
镇上一头牛的价钱通常在十两到几十两银子之间。
牛买回去还要去找木匠安装车架,他们手头的钱要留出一部分,买不了多好的牛。
而且除了必要的耕作,基本只在镇上和村里往返,并不用买多好的牛。
牛倌说的价钱完全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廉长林转头看蒋辽。
这头黑牛确实不错,十足拉货的劳力,五十两银子其实不算多贵。
不过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买回去就过于大材小用,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买不起。
“我们再看看别的。”蒋辽说完和廉长林往前面走去。
“两位客人觉得这头不合适,那你们再看看这边的几头怎么样,”牛倌带他们过去,”我们这儿最好的牛都在这里了。”
这处牛栏里的牛都大同小异,廉长林沿着走道出去,目光一头头扫过去,突然停下脚步,站着不走了。
蒋辽顺着看过去。
廉长林看的并不是牛倌介绍的几头壮牛,而是在最里面的角落,目测成年没多久的一头黑牛。
相对边上的牛要低矮不少,不过胜在精神头很足,看就不是一般做劳力的耕牛能比的。
“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