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不类。
“萧姐姐。”花不二轻声唤着她。萧凰比她高出半个头,她便将脚尖微微踮起,双手环到她的颈后——
将她珍重了十八年的贴身亵衣,亲手覆在了她的心口前。
艳鬼雪一样的手臂滑过颈项,萧凰只觉胸腔里慌得难受,连眼皮都不敢乱抬。
紧贴着柔软的金缕绣鸳鸯,因被鬼火洗炼过的缘故,还弥留着最初的气味。
——是师娘清雅的熏香,缠绕着花不二浓艳的脂粉香。
香气勾起不堪酝酿的遐想。
……萧凰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这是夫人上辈子给我做的。”花不二边为她系好抹胸的束带,边交代她,“今后,就你来穿罢。”
萧凰的呼吸拧巴起来,抬手到颈后,想脱掉穿不惯的抹胸:“太艳了,不合适……”
手很快被花不二捉住。
她身靠在她胸前,手按在她颈边。几乎同样赤身露体的一人一鬼,之间仅隔了一层薄如春冰的抹胸。
花不二撩动食指,沿着萧凰丰满的起伏,勾勒那曾经独属于自己的亲密针脚。
似一场拖泥带水的告别。
不甘,又情愿。
“好看。”她笑声甜甜的,手顺着颈脉摸过来,捏了捏萧凰羞红的脸蛋,“很合适。”
“喂,该上路了。”子夜的声音从屏风外响起:“你两个做什么,这么久?”
花萧二人的目光很快错开了。
走出屏风时,各自的衣裳都穿得整齐。
子夜的柳叶眉微微一颦,但没多说什么。
因她手里还端着一只吕砚,砚盘里是新化开的仙墨。
“来,画上天涯与共。”
她看看萧凰,又看看花不二:“我们三个都要画。”
羲和(三)
“三个都要画?”萧凰有些抵触,白了花不二一眼,“她一个无间厉鬼,有什么好照看的?”
“此呼彼应,以防万一。”子夜淡然答着,以食指尖蘸了浓墨,问二人:“谁先来?”
“我我我!夫人,我来!”花不二本是贪玩儿性子,遇着新鲜法术,自然跃跃欲试。
“坐好了,别动。”子夜像看个顽童一样满脸无奈,指尖又多点一层墨汁,按在花不二凑来的眉心上,几笔描出个弯月符。
然而她手指刚收回寸许,花不二竟托住她后颈心,将额头猝然迎了上去。
子夜防不胜防,顿时与女鬼紧紧贴住眉心。鼻尖相碰之际,一股幽冷的胭脂花香直冲肺腑,呛得她呼吸一紧,眼尾都拖出片刻的凝滞。
片刻过后,她与她的额头才轻轻分开。子夜的眉心里,也完完整整印出个同样的弯月符。
“喂!”看到爱人被这疯鬼如此调戏,萧凰自有些不服气,抓住她手腕就是一扯。
可她始料不及的是,花不二竟借劲儿朝她扑了过来,不仅用更强的力道贴住她的额头,更是……更是……
——将满口的胭脂出其不意,狠狠压在她的唇瓣上。
“唔……花不二!”萧凰气得涨红了脸,猛把这疯鬼推开,抄起条凳就开追,“我打不死你!”
“夫人,你看她——”花不二还笑嘻嘻往子夜身后躲。
“够了!”子夜一声顿喝,“嚯”一声劈手出招,一左一右拧住花萧的耳朵,往门口拖着走,“还能不能上路了!”
“哎哎,子夜,轻点轻点……”
“哎哎哎,夫人,手下留情……”
羲和峰。
从山脚启程时,三人偶尔还说笑几句,可越往高处走,神色都越发凝重起来。
山峰上本应气候凉爽,草木繁茂,可三人置身于此,只觉四周热的跟炼丹炉一样,草木也早被烤成了焦黄,寸绿不生。
“我日他老太爷的,这宫老狗又在搞什么鬼哟。”花不二是喜阴的厉鬼,比夜萧二人更受不住炎热,一边头晕气喘,一边骂骂咧咧。
“是金乌。”子夜按住剑柄,瑞凤眼紧盯六路,“宫世遗毕竟是祭拜过邪神的。所以我说,须得小心为上。”
“姑奶奶还是太心软,二十年前怎就忘了砍掉他的狗头?”在花不二喋喋不休的辱骂声中,三人走过一条临渊万丈的吊桥,总算来到天器府的山门前。
“嘘。”萧凰制止了花不二的唠叨,仔细听一圈门墙内的动静,皱起剑眉:“怎么这么安静?”
就算没有阍人把手,府内也常有练武声、兵器声、走动声,可如今除了风吹草动,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似比乱葬岗还阴森诡异。
“门没关。”子夜注意到金漆门间留了条小缝,她想轻轻推开门试试,没想到指尖一碰到门环,两扇大门竟塌了下来,“轰隆隆”滚了满地的碎铜渣。
“退后!”花凰二人几乎同时抢上前,一左一右将子夜拦退了几步,各自打起了警惕,朝弥漫的尘土里望去。
这一望不得了,竟在烟雾中望见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