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别傻站着了。墨我已经磨好了,你去桌边坐下。”
这一天,沈夜惟教了他两个字:阎桓。
“这便是为师给你起的名字了,不知你喜不喜欢?”
青年手里握着笔,沈夜惟则是握着青年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在光滑的石面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
阎桓学东西非常快。几个月后,除了写字和认字,他还学会了说话。
其中说的最频繁的一句便是:
“师父,请再帮徒儿穿一下衣服吧……”
沈夜惟正倚在床边看书。听到阎桓这样说,他连头都没扭一下,问道:“这次是什么理由?”
“这颗扣子,我总是弄不好,师父……”
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逐渐委屈,理由各不相同,是每天穿衣服环节必然会出现的组合。
这小子怎么回事?穿个衣服还赖上自己了?
今天还稍微好点,只是让帮着穿一下上衣。
前天就比较过分了,阎桓直接提溜着裤子跑到沈夜惟的房间,还大言不惭地恳求着,问他能不能帮着系一下裤腰带,理由是他自己系不好。
阎桓现在已经不是那只奶声奶气的狼崽子了,现在变得一天比一天男人,块头也越来越大。
这么没有边界感,沈夜惟总觉得有些别扭。
“扣子弄不好就慢慢弄,要学着自己穿衣服。”
沈夜惟面无表情地吐槽,“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连穿针引线这样细致的活儿都能做的非常好,怎么就学不会自己穿衣服?”
阎桓撅了噘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说:“师父,我的这件衣服有点小了呢,肩膀感觉很紧。”
“是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好像确实还在长身体,看着比之前是长高了一点点。”
沈夜惟一只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道:“今天山下的镇子上有个早市。我本想带你过去选几匹布,帮你再做几件新衣服的。可你墨迹太久了,这会早市应该已经快要结束了。”
“师父,我的衣服……”
阎桓小心翼翼地看向沈夜惟,确定他今天不打算帮自己了,阎桓索性直接松开了紧抓上衣的手。
领口就那样敞开着,结实的胸膛瞬间露了出来。
“师父,那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你这样露着,是想要干嘛?”
沈夜惟赶忙把脸扭到一旁,一副非礼勿视的姿态,“快系上扣子,这样成何体统?!”
阎桓真诚道:“我系不上,衣服勒的有点紧,得师父帮我才行。”
“……”
沈夜惟耐着性子走过去,动作略微粗鲁,三下五除二帮他系好了扣子。
有一说一,这件衣服好像确实有点紧,胸口上的扣子还真有点难系。
“师父,”阎桓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了一些的男人,微笑道:“脸很红噢。”
“我没脸红,我怎么可能脸红?又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经脉也比之前通顺的多……”沈夜惟一边解释,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手边那堆乱七八糟的书卷。
“师父,我是在说我。”
阎桓摸了下胸口,继续道:“刚刚我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
沈夜惟一听,表情严肃地放下手里整理到一半的东西,对他道:“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搭个脉,看看怎么回事。”
回忆篇(四):烤鸡与生活插曲
阎桓乖乖地等他把完了脉,又看着沈夜惟走到桌边,拿起笔蘸了些墨,一边写一边说:“等我写个药方。一会我们到镇子上了,给你抓几味药。”
“为什么要抓药?”阎桓疑惑地问他,“只有生病或是受伤的人才需要抓药吧?我又没有……”
“你的心跳确实有些不一样。而且你这会又没有活动或是奔跑。”沈夜惟叹了口气,脸上的担忧难掩:“为师先帮你抓几味药,回头熬了喝了,看看有没有效果吧。”
阎桓抿了抿嘴,他可不想喝药。药太苦了,还很难闻。而且据他的观察,沈夜惟应该也不怎么喜欢那些草药的味道。
说不定自己喝了之后身上就会留下一些药味,万一以后师父嫌自己难闻,不愿意靠近自己了,那可怎么办?
“好了,别愣神了,帮我把这东西挂到门口,然后我们就出发。”
沈夜惟递给他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奇怪的字,阎桓完全不认识。
“师父,这个字怎么念?”阎桓问道,“有什么含义么?”
“有含义,但它不是个字,是个记号。”沈夜惟解释道,“挂在门口,过去和我有联系的就会以为我在闭关,最近就不会再找我了,包括崔判官。”
“崔判官是……”
在冥府的记忆依旧有些模糊,但阎桓确实记得有这么个人。
他追问道:“师父为何不想见崔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