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小姐一句话，让身处冰天雪地里的男人心都凉透了。他在外面站了太久，大腿几乎快没有了知觉，他迈开僵硬的步子，踉踉蹌蹌地追上去，伸手想拉她，却又怔住，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维亚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他所做的事背后都有原因，但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人确实是他杀的，单凭这一点，他就没有资格奢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薇薇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眼见着x小姐一句话又把人晾在外面，她跺了跺脚，对林维亚使眼色，“愣着干什么啊，你先进去再说！”

林维亚恍然，紧跟着x小姐进了屋。x小姐停下脚步，也不回头看他。薇薇安迅速把门关上，隔绝了屋外的喧嚣，客厅顿时变得格外安静。

只有那座古董摆鐘还在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不是叫你走吗？你还来干什么？”x小姐说。

“小姐……”林维亚喉头酸涩，又唤了她一声。

提婭阿姨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x小姐面前，拉住她的手，“雪丽小姐啊，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你们把话说开了，也让这位先生理解你的想法，也许他就不会再执着了。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x小姐看了一眼提婭，放下她的手，转过身，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林维亚的脸。

在她沉默的注视中，那个高大的男人缓缓弯下膝盖，就这么顺从地跪在了她面前。

x小姐没有反应，至始至终，她连眼皮都没有抬。

薇薇安倒是惊呆了，虽然听不懂中文，但身高190的男人突然跪下，低头认错的卑微姿态，居然莫名戳中了她的萌点。

忠犬果然是世界的珍宝。

“主人，您可以责罚我，或者杀了我，但请不要赶我走。”

林维亚平时都叫她“小姐”，只有在情况比较严重的时候才会叫她“主人”，比如他做错事情的时候，比如他触怒x小姐的时候。

“杀了你？”

x小姐嗤鄙地呵了一声，走到跪着的男人面前，冷眼睥睨。

“杀了你纯君能回来吗？如果能一命换一命，你早死了。”她狠狠地说。

“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林维亚，从你宣誓对我忠诚开始，我什么事瞒过你？你倒好啊，一声不吭就杀了我最爱的人，那可是纯君啊！”x小姐眼眶一红，冲他怒駡：“我他妈捧在手里都怕摔了的纯君！我的心脏！我的命！！你就这么把他杀了你想过我没有？？”

血压因为愤怒涌上脑门，她一脚踹上他的肩膀，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啪”地一声，他的脸别到一边，五个红指印立刻显现在脸上。

这个巴掌用尽了全力，x小姐只感觉手心发麻，微微颤抖，但这种程度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失去纯君的心痛。

“你就是夏雪域派来监视我的！我他妈脑子坏了才把你留在身边！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拿枪指着我的脑袋？”

她指着门口尖叫：“滚啊！！”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您！”林维亚当即吼道。

他挺直腰板，跪着走向她，仰起头，眼角微红，眼神却无比坚定，“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您，永远都不会！”

“可是你杀了纯君，难道不是对我的伤害吗？啊？？”x小姐悲痛欲绝，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客厅瞬间又安静了。

提婭阿姨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她从没见过x小姐发这么大火，在她眼里，这个东方姑娘一直温和内敛，说话也很礼貌，怎么对眼前的男人那么兇狠，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她不懂中文，只能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来猜，可能事情真的比她想像的要严重。

她不安地看了眼薇薇安，薇薇安却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x小姐因为气愤，胸脯上下起伏。她抬起头，用手臂遮住眼睛，试图收回眼泪。

林维亚双手伏地，深深埋下头。他缓慢地弯下腰，直到额头磕到地板。

“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的声音闷在狭小的空间，哽咽着几乎破碎的隻言片语，“求您，求您……不要赶我走……”

x小姐没有再看他，她已经失望至极。她跑回楼上，二话不说开始收拾衣服。这里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只要看到林维亚那张脸，她就会想起纯君死时的惨状。

还有那段日夜颠倒，失魂落魄的日子。

她把衣服从衣柜里扔出来，胡乱地往箱子里塞。薇薇安跟着她进了房间，看她一副要走架势，也不敢耽搁，立马给文扬打了电话。

文扬还在莫斯科，刚从克里姆林宫出来，接到薇薇安的电话，那边似乎很混乱。薇薇安不认识林维亚，但从她的形容中，文扬还是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眉头微皱，示意薇薇安把电话交给x小姐。

“等一下，文基里昂有话跟你说。”薇薇安把手机递给x小姐，x小姐不理她，薇薇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