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随霜很高兴,就嘱咐雪盏,若是会说话,不大笨,就带回来,咱们好好教。
“可不久后,尊主就感应到夫人的魂灯灭了。”老者声音哽咽了,“我随尊主也追了出去,那混蛋……那混蛋!”
看到雪盏夫人垂着身子,软绵绵挂在苍黎那个混蛋的胳膊上,大睁着眼睛。
“当时,夫人还有一口气在……尊主震惊那混蛋竟能重伤夫人,已知来者不善,求他不要杀了夫人。”
老人道:“那混蛋竟然说,说……”
“我看她似乎有话想跟你说,我就带她来了。”苍黎的脸色没有一丝表情,冷漠道,“不过,她现在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了。”
雪盏眼睛中的泪光渐渐熄灭,魂魄消散。
苍黎松开手,雪盏坠落,金色的祸水化雨。
“路随霜,我是来报仇的。”他说,“杀了你,我还有别人要杀,要送死的快些来。”
回忆起当时的一幕,老人神情激动,骂得更凶,泪水滂沱,一边骂一边哭嚎自己没用,现如今谁还记得魔尊和夫人,只认新主忘旧主,而他这种要死的,也只能在这里骂一骂了。
沈湘震惊道:“从思绝楼出来……他是先到的一线天?他自己为何不记得了?”
沈湘飞身跳到琉璃瓦顶,寻到苍黎的气息,急匆匆过去,抓着他的手就问:“你怎么杀的雪盏?”
苍黎蹙眉:“……当着路随霜的面掐死的。”
“……当真?”沈湘又问,“你当初,从思绝楼出来,是怎么找到的魔宫?”
“不记得。”苍黎道,“来就来了,杀就杀了。”
“魔宫之前呢?”
“不知道。”
“鬼沾在哪?”沈湘问苍黎,而后又道,“鬼沾在哪?叫鬼沾来!”
苍黎淡淡道:“叫他来也无用,他也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状态一直像电池电量低(但不丧)可能是年底了,想懈怠,想咸鱼瘫。
面纱之下 ·
鬼沾一问三不知, 和苍黎差不多,沈湘的两条眉毛都要纠结在一起了。
魔宫的人告诉她,鬼沾很强。当时苍黎和路随霜厮杀, 鬼沾结阵,一鬼挡四君, 全给活捉了。
“他出手也狠辣, 招式飘忽,没有定法,阵法最是精通,先将四君分开, 而后各个困于阵中, 还能控制后来的援军。”
“有这么强?”沈湘喃喃。
“当时算是不要命的打, 说起来,也算旧主倒霉,因果报应。”有个魔修说道, “那分明就是报仇雪恨的打法,恨红了眼,没给我们留活路也没给自己留活路,所以四君一开始就输了……”
“鬼灵人偶都能如此强劲,这谁能不怕?”另一个魔修也道,“最可怕的是, 狠狠打死一波后, 鬼君说他无意伤及无辜,想活命可以不来跟他对阵。有人逃了,他确实也没追。后来新魔尊就位, 逃走的那些来,鬼君能用的都用了, 很是守诺。”
鬼沾善变但也守诺,这看起来很矛盾,但沈湘知道原因。
从画卷中出来后,花不果就告诉过她鬼沾的情况。
“我替你瞧了鬼沾。”花不果邀功,“碎灵偶,身体是尸骸鬼骨加画皮,至于魂魄,估计你也知道,是多人碎魂凝身。谁是主魂,我尚且瞧不大出,但我三日内,试出了三个与我交谈的主魂灵。”
“两男一女,男的一个性情沉稳些,有些许活泼,较为健谈。一个性情阴郁些,不喜多说,烦了就打。还有一个女的,魔修的路子,喜欢打扮,不喜争斗,但被其余两个震慑,不太敢自作主张。”
沈湘:“是,这些苍黎说过,鬼沾这里,都是他的伙伴。”
“我要说的是……”花不果道,“之前,他是怎么带着这傀儡被人从思绝楼里放出来的?”
沈湘轻轻一笑,默契道:“巧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思绝楼背后的操纵者,必然是知情的。那么能放鬼沾与苍黎同出思绝楼,必然有目的。”
鬼沾若是修为功夫一般的傀儡偶,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如今看,鬼沾是苍黎得力的帮手,苍黎只需对上路随霜就好,剩下的交给鬼沾根本不必忧心。
鬼沾很强,善结阵,善牵制后方。
鬼沾还很傻,甚至没有主魂,且对苍黎言听计从。
这么强还忠心,那人就不怕让鬼沾跟着苍黎,是放虎归山留后患吗?
沈湘三日未睡,不眠不休反复思索。
她总觉得自己快要抓住突破口了,就差灵光一现了。
“听话,意味着好受控制。”沈湘自言自语,“那人之所以放心,是因为他了解苍黎,知道苍黎已经被他养废了,什么也记不起。”
一个没有真实记忆的笨蛋,就算有人对他言听计从,也不足为惧。
“放鬼沾出来,是为了辅助苍黎杀路随霜。但仅是如此吗?”
沈湘写写画画,手指敲在了雪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