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征集了一些粮食,搭了个粥棚,只是那粥清稀如水……唉,有还是胜于无。
旁的人都在操心会饿死多少灾民,徐昭星却在操心灾后防瘟疫。
她叫慧圆拿出了银两,买下了陈留郡中的全部药铺。
说的全部,也只有三个而已。
三家药铺合开了一个施粥棚,施的粥水里面加了霍香等药。
若她施药,来的都是已经病了的。
唯有施粥,粥里加药,虽不知道预防效果能怎么样,这却是徐昭星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章得之也就是五日没有归家,再归来的时候,徐昭星便不见了,他吓了一跳。
正赶上陈鹿护送着慧圆回来拿换洗衣裳,章得之没有多问,自己的衣裳也没顾得上换,骑着马便跟去了。
还没有入城,就能看见城门附近四散的灾民。人数之多,即使上一世就知道,还是忍不住动容。
方衡唯恐城中混乱,加大了城中的巡防,主要巡防的地方就是城内的两处施粥棚。
一处是官衙的,另一处就是姜家的。
章得之打马入城,没有走多久,便看见了迎风飘着的带着“姜”字的那面旗,更加的动容。
方衡刚巧带人巡到了这里,章得之下马同他寒暄了几句。
方衡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章得之谦了句:“哪里,为郡守分忧,这是姜家应该做的”。
方衡听了心喜,又询问了几句城外的情形,便到别处去了。
章得之没有去徐昭星的身边,而是在对面寻了块空地,号脉开方。
徐昭星的粥棚每日布施三个时辰,等到布施完毕,便会在布施地最近的药铺住下,方便准备第二天的食材和药材。
三间药铺的霍香储备已经不多,新鲜的藿香却因这大雨所剩无几。
徐昭星想着,若打起仗来,不止要粮草先行,这药草也是少不得的,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囤集。
徐昭星命了蒋肆想法子收购药材,不要那些高贵金额的补药,要的是实用的治疗伤风感冒以及跌打损伤的药材,自然少不了的还有硝石、硫磺和木炭。
蒋肆道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特殊的时期,还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徐昭星和章得之在一处吃了晚饭,要知道他二人虽说会经常在一起喝酒,却很少会在一起用饭。
晚饭也是藿香粥,章得之不喜霍香的味道,本是要拒绝的,被徐昭星一瞪,硬捏着鼻子吃了一碗。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才有心情叙话。
说的是叙话,哪一次不和斗嘴一样,哪怕说的是正事儿。
章得之说:“既然蒋肆有事要忙,我明日便让明知到这里给你帮忙。”
“哦,那叫明知把瑶笙也带过来。放她一个人在姜家,我不放心”。徐昭星道。
因着药铺不大,情况又不明,徐昭星把蒋瑶笙留在了姜家。
又因着姜舍之也不在家,如今到处都是灾民,谁也不敢独留一屋子的女眷在家。
姜高良就担负起了照顾两院女人的重任。
而余良策却是个坐不住的,这几日一直跟在章得之的身边,四处走动。
说话的时间,两个人各躺了小榻的一头。
说实在话,这几日真的是太累了。不止她累,他也累。
这便是徐昭星忍了又忍,没有把他踹下去的缘由。
想了想,她又道:“余良策,我准备收为己用。你身边能用的人并不很多,若以后他能为你所用,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章得之想了想上一辈子的余家成了谁的人,道:“你看着办就行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明日还要回乡。”
“回就回吧。”徐昭星是不以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