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教教主诧异道:“你失身了?”
“……”梅阁沉默片刻,强调,“失忆。不是失身。”
小教主好奇道:“那她赎你干吗?你使了什么迷魂术吗?勾引她了?”
“……没有。”梅阁诚实答道,“她大概是看脸赎的我。”
小教主白眼快翻上天了,说道:“原来谢刀门的小姑娘喜欢你这种清汤寡水型的,啧,还是太年轻。”
她感慨完,想起正事,坐直了些,说道:“本座之前一直在闭关,但运气不好,没冲破第九层,这不,走半道儿,功夫竟然全没了,现在就一废。俗话说,点背起来放屁都打脚后跟,本座随着德兴镖局的护镖队走,想着路上跟着北疆一霸的德兴镖局总会安全点吧,哪知刚走到白骨楼地界,就遇到白骨楼的人装作我教中人,劫杀德兴镖局的镖师。今日若不是谢刀门的那个愣头小子舍命搭救,恐怕本座这条命,就要玩完了。”
梅阁疑惑道:“白骨楼的人?”
小教主点头:“不然呢?白骨楼的一群小杂碎们整日扯着我教的旗号做坏事,动不动就灭人满门,完事还让我们背锅。你说说,他们都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这还能忍?”
照她这么说,事情就不简单了。
原本平阳侯在四方城召集四派五门开聚义会,是为商议铲除无情教一事。
但无情教的教主却说,是白骨楼打着无情教的名义为非作歹。
“所以说……白骨楼不是花楼?”
小教主的眼珠子都要翻没了,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楼高锁红颜,灯深葬白骨。白骨楼不燃灯时,就是个花楼,做的是皮肉买卖。一旦燃起九层灯,必是要放楼里的那些画皮们出来杀人了。”
小教主极其鄙夷地总结道:“说白了,白骨楼干的就是卖笑和卖命的行当。当然了,白骨楼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楼主的预言倒是挺神的。”
“既然江湖中人皆知他们是杀手组织,那他们杀人,何必要打着无情教的名义?”
小教主骂道:“闲着没事干了呗!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本座才想着来白骨楼会一会那个混蛋楼主。大约你失忆前也是这么想的。估摸着跟什么嫡庶之争四派五门天下大乱魔女祸国的破事有关。不过这些本座统统不想插手!本座就是想弄个明白他白骨楼凭什么扯着我无情教的名义做坏事!凭什么说我无情教是魔教?有我们这么乖的魔教吗?!还有天香那个傻丫头,她非要嫁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自己叛教进皇宫不算,还把本座的无情教也卷进去,烦!真烦!她生她的孩子,管我教什么事?凭什么说无情教是她娘家是她后台?丫丫个呸的!”
她一口气骂完,瞥了梅阁一眼,继续嫌弃:“还有你!早知道就该让护法守着你,把你锁在天镜湖,逢年过节祭祀时再放出来遛遛。真是头疼,一个个的,净给我添乱!”
马车外传来脚步声。
张不悔送谢冬清回来了。
小教主连忙闭嘴,风一般跳到梅阁怀中,又装起了痴傻儿童。
谢冬清红着眼睛坐上车,勉强笑了笑,说道:“让你久等了,小姑娘不闹人吧?”
梅阁违心地点头。
“我们今晚就歇在彭城,彭城不如家里,条件大概不会好,委屈你了。”
“没事,有地方睡就好。”梅阁说完,忍不住又道,“你辛苦了,别想太多,生老病死是必然的,看开便是,你不是说,你信前世今生吗?说不定下辈子,还能再见到卫少侠。所以……不要太伤心。”
小教主心中猛翻白眼。
就这,你还说你没勾引人家?瞧你话多的……
彭城是个小城,客栈也很小。
矮矮两层,房间很小,每个房间只有一张小木床和一把椅子,一张小圆桌,十分简陋。
若要用水,需要亲自到院子里的水井打水。
客栈的房间是张不悔安排的,梅阁被安排在了走廊尽头的小单间。而谢冬清的房间,则与张不悔的挨着。
谢冬清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对梅阁说道:“你把这姑娘给我吧,我今晚照顾她。跟着你不方便。”
梅阁犹豫了一下。
他也没想过让无情教教主跟他睡一间,因为她压根不是个孩子。估计她跟天山童姥差不多,或许真身是个长不大的童颜老太太。
可,也就是因为她是个童颜老太太,比起不方便,梅阁更不放心她跟谢冬清一间房。
“这孩子……”
谢冬清以为他是在担心孩子,连忙道:“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明天上路后,我打听打听消息,问问是哪家丢了孩子,真找不到家人,咱家也养得起,添双筷子添个碗的事,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毕竟是卫坤拿命救回来的……”
咱家。
梅阁默默收回了手。
谢冬清和梅阁还在这里犹豫来犹豫去,小教主不耐烦了,嫌他俩腻歪,果断干脆地拉住谢冬清,捏着嗓子说了句:“姐姐,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