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感觉他最后说的话这么不对劲呢?
谢冬清回到书铺,有人给她递了杯茶。
她醒过神,连忙双手接过:“谢谢,我都忘了还煮着茶……”
“你和梅元朗认识?”
谢冬清半口茶呛在嗓子眼,咳嗽了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谢冬清咳完,问道,“你刚刚说谁?”
“梅阁,梅元朗。”坐轮椅的女人笑看着她,“你不知他的字……所以,你们是旧识?”
谢冬清眼前一亮:“这么说,你也认识他?!”
“称不上认识。”女人转动轮椅,望着门外的街景,“见过几面。”
谢冬清脑袋灵光,知道这位客人的身份大概不简单。
“那……前辈知不知道,他现在在朝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谢冬清放缓了语气,“我俩确实是旧识,只不过他现在想不起我是谁,实话说,我能在这里都是为了他。”
谢冬清边说边想,语速也慢了下来:“我家有个半仙,给他算过命,说他命中有一打劫,还是生死劫,所以……所以我才来这里,想帮他平安度过这一劫。”
轮椅女人温柔笑了起来:“难不成你也是云州人?不得不说,民间的算命卜卦术,有时很真挺灵验。”
谢冬清心漏跳一拍,忙问:“前辈的意思是……他……他要出事了?”
“若我猜的没错,梅元朗现在要去的是白地镇。”女人喝了口茶,说道,“我问你,自古赈灾,可有丞相亲自到灾情地处理此事的?”
谢冬清想起了总理慰问灾区的新闻报道,犹豫着答:“有……吧。”
轮椅女人摇了摇头,“错了。丞相乃众臣之首,协管六部事务,身为丞相,若是离开京城,就意味着他离开了对自己而言最安全的地方,放开了手中的权力,这是一个信号……”
谢冬清愣住。
“梅元朗不傻,他自己也清楚。”轮椅女人语气如常,“这次到白地镇去,若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陷入死地。”
“为何这么说?”谢冬清不是很明白,“他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可他已经是丞相了,还有什么人可以动他?皇帝?”
听谢冬清平平常常就说出皇帝二字,女人似是有些诧异,她愣了片刻,笑道:“你这姑娘,很有意思……”
“四年前梅元朗在大理寺任职,经手了一件大案,此案过后,朝中官员变动巨大。而晋升最快的就是乞丐出身的梅元朗,他身后没有家族势力,是最适合做靶子转移他人视线的人选。至于现在,飞鸟尽良弓藏,和那件案子有关的人,活着的,也只剩他了。”
谢冬清正要细问,就见她放下手中的茶,转动轮椅,道:“我的家人来了,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上旁边的茶楼点个曲,你就明白了。”
书店里进来了一个清瘦的男人,他笑着朝谢冬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斗笠戴在女人头上,给她比划了个手势。
女人柔声道:“就知你见下雨会提前下山,今日这么早就下山,可有耽误那群学生?”
男人摇了摇头,冲谢冬清挥了挥手,笑眯眯推着女人离开了。
女人回过头,说道:“小姑娘,今日的茶不错,明日我再来。”
送走他们,谢冬清拔腿扎进了隔壁的茶楼。
茶楼里的小厮认得她,笑容可掬前来沏茶:“多谢照顾生意。”
谢冬清拽住他:“可有唱曲的,我想听曲。”
“哟,谢老板其实是冲着听曲来的吧?是听稀奇,还是听民间故事啊?”小厮低声道,“不然,谢老板楼上包厢请?”
谢冬清从他的表情中顿悟,立马站起身两步并作三步上了楼,挑了个偏僻的包厢坐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拿着板胡的姑娘就走了进来,一礼过后,她关好门,坐了下来。
“谢老板想听什么?”唱曲姑娘声音柔润,拨了几下弦,问道,“是要听前朝传奇,还是听时间近一点的?”
“近一点的。”谢冬清想了想,指了指天,“听上面的,就听……听最近的。”
姑娘领悟,微微笑了起来:“是想听帝王,还是听朝臣将相?”
那个坐轮椅的女人一说起梅阁在大理寺经手的大案,她就想到了梅阁提过的长皇子一案。
谢冬清沉默好久,谨慎道:“想听本朝奇案,有关帝王将相的那一件。”
她这么说也是碰运气,没想到那姑娘听明白了。
她试了个音,唱了个引:“本朝奇案多,皆为奴道听途说,客人莫要太当真,听曲只为听个乐……”
谢冬清点了点头。
姑娘调子一转,低声唱了起来。
谢冬清从茶楼出来时,已是傍晚,雨停了,她站在茶楼门口,朝四方街望去,那里灯火通明,露出的昭阳宫一角,能窥见宫廷全貌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她问过茶楼的人了,自白地镇发洪水后,京中到白地镇的路就封了,寻常百姓没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