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清尴尬了一下。
第一次见面要说是梦里在校园遇到的那次,还是现实中正式见面的那次?
梅阁说道:“我梦见的。不……不是梦,是我以前的记忆,我分得清。十年前,十年前我刚到京城,上元节时,在桥上遇见了你。你的花灯我还留着,在相府,和一堆旧物收拾在一起。是你,那个小姑娘真的是你。你或许忘了,你想想看,那个花灯,上面写着梅开喜迎春,有印象吗?”
啪叽一声,谢冬清一掌拍在了他脑门上:“胡话,你是烧还没退,脑子不清楚了吧,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门口,你从我爸的车上下来,一脸委屈,睁着眼看着我却又不说话,啧。要说正式见面,应该是在法院门口,你当时从法院出来,穿着检察官制服,放眼望去,一堆人里面,就你穿得漂亮潇洒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扯远了,其实如果按时间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梦里,在校园的小路上。”
梅阁半懂半不懂地听着她念叨。
“所以,你还是没想起我。”谢冬清幽怨道。
她郁闷了一会儿,扳正了梅阁的脑袋,对他认真说道:“我叫谢冬清,我是你女朋友。咱俩上个梦说好的,恋爱关系。若是你现在听不懂,我就换成这边的说法,我是谢冬清,我是你,梅阁,你的未婚妻。”
梅阁懵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半晌没有反应。
谢冬清在他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亲完,她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想起来!”她喊道,“梅阁你快想起来,然后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出去!”
牢房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梅阁回过神,轻轻握住她的手:“白地镇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不要随便认罪,谨言慎行。”
牢门打开,一个穿着藏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礼貌道:“梅大人,本官奉旨前来提审大人,还望您多多体谅。”
梅阁站起来,轻轻点头:“有劳,走吧。”
“且慢!”那位官员打了个手势,旁边的狱卒递上了一条黑布。
“梅大人,因白地镇事有蹊跷,朔州州牧黄彦上奏陛下,白地镇灾民动乱一事,应与梅大人的摄魂术有关,所以,还请梅大人再次体谅,蒙了眼再去。”
梅阁微微皱眉,最终短暂笑了一声,闭上眼低声道:“请吧。”
狱卒上前,黑布蒙住了他的眼。
谢冬清问道:“你们带他去哪审问?我呢?是要分开审吗?其实你也可以带我一起去,白地镇的事,我也有见,能做个证人。”
官员看了她一眼,只道:“姑娘的事,会有人来处理,还请姑娘在此耐心等候。”
梅阁出声道:“谢冬清,不要多言,你是长宁公主的至交好友,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闻言,那位官员略有震惊,对谢冬清轻轻颔首,带着梅阁离开了。
谢冬清担忧地目送梅阁离开,郁郁叹息。
梅阁被带到了审讯室。
刑部大理寺的几位重臣都在,赵太后坐在主审位,小皇帝坐在她的旁边,托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呆视着前方。
众人行完礼,太后开口就问:“元朗,你可知罪?”
梅阁心中叹息一声,带着些无奈,回答:“臣不知。”
赵太后翻开手中奏折,说道:“昨日,宫中接到朔州州牧黄彦的急报,说你放火烧仓,指使兵士抢粮,又使用巫术煽动灾民,造成白地镇大动荡,死者十一人,伤者数十人,最后巫术反噬,局面失控后潜逃出城。他说的,可有错?”
“有。”梅阁回道,“白地镇的事,臣还未调查清楚,臣为何要烧粮仓?为何指使兵士抢米粮?且驻扎在白地镇的兵士,臣并无指挥权,煽动灾民,臣又能得到什么?至于巫术……臣虽为云州人,但却并不会巫术。”
小皇帝开口道:“母后,他说得对,朕也奇怪,黄彦的折子里说梅元朗他烧粮仓还煽动灾民抢粮,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黄彦说他是为了骗朝廷赈灾款,可朕却觉得,这样骗赈灾款,似乎太笨了些,也太不合常理。”
赵太后瞪了她一眼,小皇帝只好别过脸去,继续神游。
赵太后悠悠笑道:“梅阁,黄彦猜你这么做是为了要朝廷的银两,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瞒不过本宫的眼睛。你这么做要的不是财,而是兵权。以镇压动乱为名,趁机要到朔州的兵权,你说,本宫说的,可对?”
梅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臣离京时就知,若是白地镇出半点差错,臣就要回朝领罪。既如此,臣怎能犯下大罪,去要牢牢掌握在黄彦手上的兵权呢?”
赵太后一掌打在桌案上,厉声喝道:“梅元朗,事已至此,还想狡辩!你用巫术控制兵士,迷惑黄州牧,煽动灾民可是有人证的!你大概自己都没想到,因为巫术反噬,术法失败,黄州牧和民众得以清醒,这才慌张出逃。来人,叫黄彦来!”
梅阁沉默着。
黄彦进来见了礼,陈说证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