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飘着,看情人的女儿成为皮球,被人踢来踢去,没人想养,之前那些争抢着哄女儿的女人们,在情人死后,迅速消失不见。
女儿的亲妈跟失踪了一样,也联系不上。
情人查不到真实身份,什么父母亲戚,一个没有。
最后,小姑娘自己找到了她妹妹家。
“我给大妮儿叫妈!”她说,“小姨你就帮帮我吧……我吃的不多。”
妹妹过得比她好,妹夫赚得多,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正好缺个姑娘。
三姐这么考虑着,她想看着自己的妹妹,把情人家的女儿拉扯大,然后再去投胎,做牛做马报答她妹妹。
可后来,有人告诉她,她等不来投胎。
除非花神在世。
可能之前生活太苦了,上天补偿她的吧,她幸运地来到了苏妙身边,守着这个转世的希望。
守着守着,她变了。
她是看着苏妙长大的,苏妙父母如何教育她,她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苏妙过得什么日子,她也体验到了。
原来,人可以这么活。
原来,女孩子可以这么教。
死了化鬼之后,她才知道,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模样,她才知道,自己之前过得,不叫正经日子。
她没有活出人样,她从没被谁当人看待过。
苏妙和她周围的人,那些正常人,享受着人所正当享有的权利的那些人,点醒了她。
她耻于面对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被人打,被生活虐待,没有享受过做人权利,还心怀愧疚的自己。
她变得自卑又好强。
她藏着自己的过往,一方面,想告诉苏妙,她想让情人的女儿像苏妙一样活着,另一方面,她又不敢揭开伤疤给人看。
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三姐说:“他们再落魄,生前是人。可我不是……我活过的这辈子,一直是头牲口,无知无能,还对自己受到的不公对待愧疚……我和他们不一样,苏妙,我从没像人一样活过。”
正常人的世界,她死后,才知道。
和身边那些人比起来,她可笑又可悲。
她是个第三者,是个陪酒女,是个被男人女人都看不起,呼来喝去,浑浑噩噩活在尘埃里的牲口。
生前做的每一件事,拎出来都是要被人唾骂的。
等到死了,她才发现,世界原来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原来作为人,是不会有她那样的想法,是不会对不公和荒诞的生活逆来顺受的。
他们都是人,她不是。
她死后,才有了新生。
“妙妙,我很感激你父母。”她说,“你很幸运,我希望这样的幸运,成为所有姑娘们的幸运。”
苏妙捂着脸,久久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集中感谢一下赞助商们~
女首领
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的人, 实际上,看到的世界并不相同。
苏妙抹了把脸,站起来, 说:“走吧, 我们去打听这个小姑娘的消息。”
三姐目露感激,飘在一旁, 这是点头, 说不出一句话来。
灰衣老鬼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了声:“孩子,这些年受苦了。”
你应该早说出来,早说出来,这些年, 我会更加照顾你。
这话, 灰衣老鬼也说不出,他又拍了拍三姐,叹了口气。
流动的鬼市坐落在闵汇市的市郊, 和地处东南的海市不同,闵汇市每到这个季节, 夜晚的气温能冻死人。
鬼市煞气重,温度更低,苏妙冻得哆哆嗦嗦, 跟着三姐寻找她认识的鬼商。
尽管三姐这些年认识了不少鬼商,但闵汇市有没有能传递消息的,还真要碰碰运气。
街道两旁鬼商不下三十个, 三姐惴惴不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眼熟的。
“主要是换了地方……”三姐说,“不一定有这运气,能打听到孩子的近况。而且,孩子活动的那一片区域,现在换了新的鬼头领,我还不知道那个头领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愿不愿意做这桩买卖……”
苏妙道:“不急,咱们一个个问,肯定有知道的。孩子在哪上学?”
三姐说:“在戈坝。”
苏妙问卓忘言:“你有认识的鬼在这个地方吗?”
这个地方太小了,小到卓忘言都不知道它在地图上的哪里。
“那我们先问鬼商吧。”苏妙道,“兴许我运气好,就能打听出来。”
苏妙问了几个,终于有一个知道戈坝这个地方的:“是巢市的那个戈坝?”
三姐连忙点头。
这个鬼商指着街道尽头的一个瘦弱的女鬼,说道:“问她,她是巢市人,或许能给你打听到。”
苏妙走上前,问这个女鬼:“姐姐,您在戈坝有门路吗?我们想买消息。”
那个瘦小的女人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