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都可以睡醒了再说。
可是她闭上眼睛,却越睡越清醒。
季夏橙干脆睁开了眼睛,紧盯着盛景的睡颜,伸出了手指,隔空描画他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
手忽然被盛景捏住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带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她摸到了他滚烫滚烫的心跳。
小院里静悄悄的, 没有听见蛐蛐儿叫的声音。
季夏橙知道现在还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试探着问:“盛景,你不睡了是吗?”
盛景没有吭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 季夏橙早就知道。
他眼睛里的光又清又亮, 摄人心魄似的, 那天她要是一开始就直视他眼睛的话, 是说不出那种伤害的话。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季夏橙不敢跟他对视,眼神不由上移。
盛景拉着她的手,到了他唇边。
她睡着的时间, 他应该做过很多事情, 青色的胡茬已经没有了, 她的手掠过他下巴时, 一点都没觉得扎手。
紧跟着,季夏橙便感觉到了手指疼。
她嘶了一声,不得不移了眼睛往下看。
盛景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嘴唇,吸吮轻咬她的手指。
季夏橙的脸一下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抽手, 手指的疼感便紧跟着加重了一些。
与心疼相比, 手指的疼痛,可能如蚂蚁撕咬。她看向他的眼睛,心底的裂缝突然越来越大,她惶恐不安着, 想要他的拥抱亲吻来弥补她。
季夏橙克制地咬了咬唇问:“你不想跟我说话是吗?咬我两下你能消气吗?”
盛景的轻咬仅仅顿了一下, 然后沿着她的手背吻到了手心。
他吻的很温柔, 像羽毛划过掌心。
季夏橙怕痒的很, 闪躲战粟。
“盛景……我,我就是觉得好无力, 就像原来在天上飘,忽然失重往下掉。盛景,你抱抱我吧,你要是不抱,我可能要摔死了。”
季夏橙顺势往他怀里拱了拱,她想去亲吻他的嘴唇,却因为两个人的手交缠在一起挡在中间,没能靠得很近。
季夏橙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了,她有些气馁,可盛景又在吻她的掌心,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不在生气。
季夏橙只能继续撒娇:“盛景,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真的不想跟你结婚。盛景,对不起,我……”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的心情。
盛景的头终于抵近了一些,深吸了一口她的香味。
“别说对不起……”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七天的科仪确实很费嗓子,刚刚他只说了“先睡觉”三个字,就是不想让她听得真切。
季夏橙的眼睛一酸,眼泪直接滚了出来。
她听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像吟唱一样说着大段大段说文的时候,她每一个字都有认真在听。
“哭什么?”盛景吻住了她的眼睛,吻的她终于不再落泪,又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眼泪的苦咸,她的唇很是甘甜。
盛景原本只想亲一下,可亲了又亲,想和她一直亲在一起,想做橱窗里的接吻玩偶,即使分开片刻,也会迫不及待嘴唇相连。
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季夏橙太难过了,空空荡荡的心底,急需有个人住进去。没了奶奶的爱,她想从盛景这里得到双份的。
她挤在他的怀里还不够,想要在他的心脏上方找一条缝隙,挤进盛景的心底,被他捧在手心,放进心底。
厚厚的棉被,还有紧紧的拥抱,很快便让季夏橙无法呼吸。
她从棉被还有盛景的怀里挣扎出来了一点,再晚一步的话,她可能会成为拥抱窒息而亡的世界第一人。
季夏橙不知道盛景的心还疼不疼,她喘了口气,问他:“盛景,你爱我吗?盛景,我好爱你。盛景你不知道,如果我不爱你的话,我可能活不下去。”
她原来总觉得盛景这个人很奇怪,他的情话总是跟生生死死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