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洛斯避而不答,看向自己的手,最后摇摇头。
修普诺斯看了一出很长的戏,不过他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紧闭的双眼任谁也无法读出这位睡神的心思。
阿尔洛斯站起身敲了敲马车壁沿:“我嘱咐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当日到达德尔菲神庙范围之际,阿尔洛斯给修普诺斯派下了两个任务。
修普诺斯无视阿波罗的目光灼灼,稍微打了个哈欠说:“赫卡忒女神所在的山谷放置得很安全,就在特洛伊与大海的交接处。”
阿尔洛斯点头,沉默片刻,继又说:“你去往复仇三女神的国度,赫卡忒女神苏醒之后将会往那去,与德尔菲达成结盟。”
修普诺斯的职业操守使他思考都没有就迅速接下了任务,然而抬头幽怨道:“阿尔洛斯殿下,您是不是在故意支开我?”
“怎会?”阿尔洛斯惊讶地怪叫一声:“你是哈迪斯最得力的助手,我是因为相信你才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修普诺斯勉强信了,修普诺斯认命去了。
最后,阿尔洛斯目送修普诺斯离去后,认真而诚恳地看向阿波罗。
阿波罗抬起眉毛,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星空扎根圣域的第二十日。
原先还在山谷中冥想的战士们接受了星辰的洗礼,他们接下来能更快且有效地接受神力的注入。
这意味着出征的日子近了。
又过了十日,邻近特洛伊的海峡边,世界的心脏仿佛在此地跳动,一声巨响响彻神明与传奇英雄耳边,不被凡人聆听的爆炸声在海岸炸开。
水花四溅,滔天的巨浪沉入裂缝,凹凸不整的峡谷底下闪烁五光十色的神息。
世界一切有序无序的有形无形之物在其中变化,被神息包裹成茧状的灵魂贪婪汲取世界的法则。
世界在哀鸣,所有可以演变的事物都仿佛可以透过巨茧寻到答案。
如果说命运是无形无解消磨众神的伟力,那这茧就是有形疯狂明抢众神赖以生存的神息。
众神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射到此处。
宙斯传下命令:不计一切销毁巨茧,阻碍里面的神明诞生。
圣域的门户打开,在雅典娜的带领下,整装待发的战士性质昂扬,光荣且自豪地追随女神的脚步,走向那未知的战场。
一时间人与神的格局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海底下的神殿中,波塞冬记得团团转,他是第一个听到动静的,只是在地母盖亚的阻止下,他什么也做不了。
海后安菲特里忒与他并肩,为苦恼地海皇轻柔眉头。
他们背后是海洋一系的所有神明,大洋神系和旧神彭透斯一系在盖亚的打压下被迫站在一起。
波塞冬知道,如果他没有地母的支持他将什么都不是。
“乌拉诺斯曾是我最爱的孩子,他是那样单纯,彭透斯是我最懂事的孩子,他从不愿意让他的母神担忧,哦,还有乌瑞亚,他调皮捣蛋,与我更加亲近一些。”
盖亚在深渊中与塔尔塔洛斯面对而坐。
太多的记忆与情感令她面容时而平和时而扭曲。
“他们都曾是伤我至深的利刃。”
塔尔塔洛斯安静听着,似乎想了很多,冷冰冰道:“你如今是他们的利刃。”
盖亚笑了:“塔洛,你始终不会说些甜蜜的话。就连那冷脸的冥王都主动接纳了爱与欲带来的苦涩果实。”
“我不是他,更不是你们。”塔尔塔洛斯的表情向来难以揣测,他用了比平时更低沉的音调,轻声说:“我永远是我。”
“盖亚,我在这等着你。”
“很快了。让我看看,星神是否能让我交付一切。”
星空扎根圣域的第十年。
特洛伊战场为中心,人与神的争夺达到顶峰。
海峡边上陨落了无数神明,随着时间的流逝,端坐于奥林匹斯山的神王似乎失去了耐心,急切地站起身,山周凝聚了雷云风暴,任何一只飞鸟都无法跨越这片禁区。
越来越多的神明离开奥林匹斯山,只剩下天后赫拉还站在他的右手边。
宙斯仔细审视着他的妻子美丽的脸颊,冷不丁冒出:“你后悔吗?赫拉。”
赫拉愣了愣,宙斯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呢?爱上一个注定寡情的神王?
赫拉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美好,原本下定决心的她倏然吓了一跳:在宙斯询问她是否后悔时,她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宙斯发觉了她的用意,而不是去缅怀他们之间遥远的爱情。
爱情对于这位天后来说,曾经是十分美好的。
也只是曾经。
在她变得面目全非之前,她也曾经是天真的少女,仰慕推翻父神□□的英雄,一心只有她的弟弟——他曾对她说只爱她一个。
他许诺她天后之位,与她分享一半的权柄。
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