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想要的都留不住?
39并没有等来诘问,更没有什么指责,司机见路款冬只是肩膀松了松,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的背,头也摆下来,似笑非笑地自嘲道:“果然。”
其实心里那道防线已经崩塌。
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让余迢见任何人,乖乖待在宅子里,才会万无一失。
不是说好不会瞒着自己吗?
他是怎么跑的?跑的时候在想什么?
是不是觉得终于可以摆脱自己,逃离路家这个地狱?
没有自己的生活就那么好吗?甚至是在术后修复期,不顾身体安危,也要离开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想要的都留不住?
“妈爸、爸的情况好像恶化了!”路晚先一步注意到路庭和旁边的腺体仪器,显示信息素分泌程度在不断减弱,及时按了铃,不到半分钟便有护士闯入。
路款冬头也没回,走出病房,退出这片空间后一秒,病房内警报声忽然响起,机器的女音播报——“检测到有alpha正在释放高浓度信息素,请立马停止!”—
连通讯工具都不愿给,余迢放弃从路款冬这边的人找出路——主人什么样仆人什么样,不会让自己跑掉。
路款冬出门后,余迢从方才放在辶辟孕套盒的手机拿出来,看见陆席风又给自己打了个电话,不想再把学长牵扯进来,随手删掉记录。
佣人切了一盘水果进来,询问他是否有恶心的症状,余迢想摇头说没有,又忽然改口:“有一点,路款冬不是说今天要开始打针吗,我刚喝了药,现在打会不会好一点。”
他这些天一直被灌输“喝药”“打针”这两件事很重要的观点,好像不执行自己就会立马死去,药余迢可以拿到,催剂却还不行。
“现在打?”佣人惊诧道,“这我得去询问一下,不能擅自做主。”
心已经凉了半截,刚刚路款冬还和自己嘱咐过,去询问肯定会得到一顿斥责,想劝他说不用了,管家突然进来:“唐波他们快到了,您是再睡一会还是直接去见?”
“不睡了。”余迢恹恹地说,头发被路款冬用毛巾粗略地揉揉,显得又湿又燥。
管家很在意他的情绪,刚刚快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两人的谈话,淡淡吩咐:“问问韩少爷到家了没,把他叫过来一样的。”
佣人听到,点头退下去负责联系。
韩郁影比唐波他们慢些,唐波说秦最本想来,一听说是来路家又反悔了。管家心想倒是个识趣的,来了也不会让他进。
“辛苦您了,刚走就又跑来一趟。”
“没事,”韩郁影没想到前脚刚从路家出去,后面就收到了路庭和住院的消息,爷爷让他记得去看望。但上午和路款冬的相处过程,路款冬这个养子似乎完全不知道,默默试探问,“款冬呢?”
“在去医院的路上。”
还真是不知情。不简单。
好歹是多年深交的好友,韩郁影提醒了句:“不知道路晚在不在身边陪着,都没告知款冬,病应该是不严重吧?不过再忙还是得过去看看,桑夫人一个人打点多累。”
管家轻轻点头:“放心,少爷明白的。”
“那就行。”韩郁影没再多问,也明白了路款冬居然舍得让余迢一个人打针的理由,突然觉得路款冬还是那个路款冬,情爱和权利,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能真心去爱人很好,但权利才是最重要的,这是韩郁影的观念。
“我先去看一下他的腺体,余迢肯打针就好,再拖就真不行了。”
带路的管家皱了皱眉,步子放慢了些,连带着韩郁影速度也放缓,快到房间时,他说:“少爷的意思,还是希望您先不要和余迢说打针的目的。”
韩郁影差点要骂脏话,他以为又把自己叫回来帮忙打针是听进去自己说的话,和余迢坦白了。
“就决定一直这样瞒着他到动手术?”
“以后会说的。”管家瞥了他一眼,道。
韩郁影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高中时期多少听过一些余迢的传言,比如忄生病,比如乱搞,确实也都听进去了,人大多都是先入为主的,韩郁影也不例外。
也许是对当年的视而不见感到愧疚,在余迢这他总是想多说些什么:“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一直瞒着他,余迢又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对劲,但他选择相信路款冬所说的术后修复。只要好好和他说,有什么能比命重要,让余迢选择放弃当这个oga?”
管家也垂头,含糊道:“您是知道的,心理医生说他并不想像个oga一样被标记。”
“实在不行就不标记呗”脱口而出,韩郁影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多搞笑。
就算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只要信息素契合度高,一方发忄青或处于易感期,都有可能发生忄生关系。
这是不受控制的。不对,等等。
韩郁影忽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