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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见对面的男人挑眉不语,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愠色,她才暗暗松口气,接着道:我听柳婶子说,你现下在豪绅常六爷手下办差,日常带着一群手下讨债催账收租子

她私心觉得柳婶子应该美化了,毕竟那天夜里在土地庙,她亲耳听他们说起耍刀之类的,或许私底下还干着绑架勒索之类的黑心勾当也未可知。

我虽不清楚你到底做些什么,但你正值盛年,又生得一副好体格,哪怕是去码头卖力气,或是沉下心来重新学一门手艺,总比做地痞强吧。

谢无陵见她温声细语,看来的目光又怯生生,活像只雪白兔子似的,既觉得好笑,又有点手痒,想将人逮到怀里狠狠揉两把。

长指在胭脂盒光滑的瓷壁上摩挲两下,而后搁下,他望向她:可以,等我们成了亲,我就向六爷讨个正经儿差事,反正这差事我也有些腻了。

腻其实也不腻,有差事的时候,他和兄弟们抄上家伙上门溜达一圈,收了钱去和六爷交差。

没差事的时候,就找个茶馆喝喝茶、去城外钓钓鱼、或是回家晒晒太阳、睡个懒觉。

细想想,在六爷手下当个地痞头子,小日子其实挺滋润的。

不过现在不成了,他是要娶媳妇养娃的人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丈夫成家立业。

他现在既要成家,总得立个业,一辈子当地痞的确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何况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虽她不说,但凭她这言行、气度、还有那随意一坐腰背就笔挺如竹的风仪,落难前应当也是个富贵人家,没怎么吃过苦的。

他谢无陵虽做不到顿顿鲍参翅肚、天天绫罗遍身,但她嫁他一场,总得保她顿顿有肉吃、四季都有新裙衫穿。

不对,她生得这么好看,得每月给她裁条新裙衫,让她隔三差五换着穿才是。

谢无陵心下有了盘算,再看面前的小娘子,一双狭长桃花眼轻挑:第二件事我也应了,说第三件吧。

这第三件

他前两件答应得爽快,说到第三件,沈玉娇反而忸怩起来,垂下了头:虽不知你想将婚期定在何时,但在我腹中孩子诞下之前,你你不许

你大点声,蚊子哼哼呢!

你不许沈玉娇咬牙,声音微提:碰我。

话音落下,堂屋里有短暂静谧。

随后便是谢无陵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不行!娶个媳妇不让碰,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没说不让碰,我只是说等孩子诞下后再再

沈玉娇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乃名门闺秀,自幼习规矩礼仪,后嫁给裴瑕那样的端方君子,日常接触的人也都是斯文有礼的哪怕那些裴氏族人心里看不上她,但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得周全。

可现下这青天白日的,她却得抛却从前学的那些礼义廉耻、闺秀风范,与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聊起床笫之事。

心头的羞耻快要压弯她的脊梁,可现实的残酷还是让她撑着一口气,仰起脸,试图讲道理:孕期本就,不宜行房。

行房二字从口中说出,她的耳尖都烫到融化般,看都不敢看对面之人的反应,便匆匆垂下眼皮。

她竟说出口了。

对着除自己夫婿之外的男人,说这种事

不,她已经是个没有夫家的女人了,而眼前这人,才将会是她的夫婿。

沈玉娇在心里纠正自己的认知,对面坐着的谢无陵眼神也有点飘。

行房啊。

原来她是这样称呼那档子事的,还怪斯文。

他们这叫什么?好像就是和媳妇睡觉?

她娇娇小小的,那日夜里把她从土地庙抱回来,轻得像抱一片云。

就是身上太臭了,头发都一股馊味儿,为着掩盖姿容,她也真豁得出去。

但她现在已经洗得白白净净,他还给她买了蔷薇水、栀子水、丁香面脂,都抹上肯定香喷喷。且她一身皮子雪白,若是她穿着这大红色的鸳鸯戏水小衣,夜里躺在一张床上

脑中忽的就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想象,身子也一阵难掩的热意躁动。

谢无陵下颌绷紧,再看对座那鹌鹑似的垂着脑袋的小娇娘,他以拳抵唇,不轻不重:咳!

像是受到惊动,她长睫颤了下,很快抬起t眼。

原来你说的碰指行房。

他语气漫不经心,余光却往她那边瞟:咳,老子倒没那急色。老子的意思是,你我成亲后,夜里得一张床上睡,我要是想摸你手、抱你

亲你还没说出口,就见她一副恨不得埋进桌底的模样。

都成过一回亲了,怎的还这么怕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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