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婚礼当天，夏小桃和闻屿五点就到了。

他们被策划团队带着上了游艇，只见甲板上被铺满了浅蓝色的地毯与白色的花瓣，中间的通道被鲜花簇拥着，长长一条连到婚礼舞台。两边则是整整齐齐摆好了来宾的座椅，夏小桃经过的时候数了一下，大概不到十把椅子，每一张桌子上还放了很精致的礼品。

方瑶他们拢共就请了两对伴郎伴娘，还有一位伴娘是方瑶工作时认识的好友，她们被带去新娘的化妆间，陪着方瑶聊聊天缓解紧张的情绪，顺便整理来宾名单。

“瑶瑶，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之前不是还很开心吗？”

另一位伴娘出声问道。

方瑶正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摆布，听言浅笑了一下，“是呀，挺开心的吧？”

“刚决定下来的时候还是蛮兴奋的，给你们发请帖的时候也还挺期待，可这一周这么多事折腾下来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你们说我是不是不太适合结婚？”

新娘的化妆间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位伴娘和一两位造型师，听到方瑶脱口而出的话大家都不约而同愣住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小白对你其实挺好，听我一句劝，结婚结婚，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总没错，我看你们在国外谈恋爱那段时间不是可好了吗？”

夏小桃转头看向另一位伴娘，她整理头发时无名指的钻戒很闪，看起来也是结过婚的，正在向马上步入婚姻的方瑶说出自己的建议，安慰道，“我觉得你可能就是有些太紧张了，紧张到对婚礼都没有期待感了。”

“可能等会和你的‘老公’见上一面就会缓解很多，别太担心，到时候婚礼我们全程都在你旁边呢。”

“对的对的。”

夏小桃插不上话，只得找准时机附和，手上扎花的动作不停。

方瑶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在她脸上化妆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和给洋娃娃上色也没有区别，造型师帮她整理好头纱，示意她站起来走一走，“新娘子真好看。”

“咚咚。”

夏小桃离门最近，听到有人敲门，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去开门，看到了面色沉沉的方朔。她和方朔透过门缝沉默对视，不知不觉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策划老师让我过来的。”

“哎呀，新娘的哥哥来了。”正在和方瑶交代婚礼流程的策划师看到方朔之后把他邀了进来，“今天方总打扮的也很帅嘛，作为娘家人，等会要好好练习才能把新娘子稳妥地交到新郎那边哦。”

整个房间除了夏小桃之外没有人觉得这句话有多奇怪，她好像时隔五年又变回了一个知道一切但是又只能闭口不言的npc，眼珠子在两人之间不停逡巡着，带着一丝好奇和靠近八卦中心的兴奋。

方瑶穿了一件很大裙摆的婚纱，为了不在正式婚礼上出岔子，两人只能在这个小小的化妆间里挽着手适应彼此的步调。

另一位伴娘自告奋勇要给摄影团队多拍些准备花絮，夏小桃便被拉到了房间的另一头傻站着充当“新郎”的角色。

方瑶挽着方朔的手臂，听着策划的拍子一步步往夏小桃的方向走。方朔倒是走得很熟练，熟练到像私下排演过很多遍一样，通向夏小桃这位“临时新郎”的路很短，但方瑶却频频出错，不是踩到自己的裙子就是走路节奏跟不上拍子。

“对不起啦，再来练一下吧。”

她有些俏皮地朝周围的人说了句抱歉，最后正过身，又偏头和方朔对视。

夏小桃分明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什么。

方瑶对所有人眼睛里都是含着笑的，唯独此时面对方朔的时候眼神迅速降温，像审视，又像示威。

她不停出错，方朔只是沉默地陪她一遍又一遍重新来过，来来回回练习了二十多分钟，这才让策划团队满意。

“等会新娘子别紧张，哥哥在旁边也要好好扶住她，慢慢走就好。”

“辛苦了。”

方朔微微弯腰表示感谢，示意自己还要去厨房对一下今天的菜单，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方瑶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过了一会也说，“我现在可以出这个房间吗？”

“当然，要去厕所吗？”

方瑶没有回答，提着裙摆就往外跑，明明刚刚练习走路的时候总是被高跟鞋绊住的样子，此时却稳得脚下生风，连做好的头发都要飞起来。

夏小桃看着接连出去的两人，突然有一种熟悉的使命感，于是也急急忙忙往外跑，“我也去一趟厕所！”

她没跑几步就在转角的地方听到了方瑶和方朔的声音，有些警觉地环视左右，生怕有人突然路过，撞破这对兄妹的谈话。

“哥，我其实就是想和你走过这条路而已，就像其实参加婚礼的是我们两个人那样。”

“嗯。”

“只是‘嗯’吗？”

“瑶瑶，我之前也和你说了，你想做什么，都好。”

方朔叹气道，“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