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昼景低头瞥了眼腰间玉带,心知此举对岳父带来的心理震撼。
她的舟舟恨不能要天下人都晓得她们相恋,高调地在爹娘面前宣告非她不可,这感觉甚是舒坦,她不厚道地清咳一声,假装糊涂。
给十四的首饰做好了。
配套的首饰泛着流光,昼景道了声不错,打造首饰的材料是岳父寻来,至于图样则是出自她之手。
两人合力,才有了眼前流光溢彩的好东西。
听他说好,元赐暗暗掬了一把辛酸泪。
为了上面的那颗深海大明珠,他在拍卖会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再说那支玉簪的玉料,得来更是艰辛,是忝着脸找陛下求来的。
几番周转,凑齐家主所说的几样十四见了就喜欢的物什,他坐在那慢饮两口茶,且等着家主主动开口和他议婚。
他元家的嫡女,怎么都不可能糊里糊涂没名没分地和人在一起。
他和颜儿亏欠十四良多,婚姻大事上更没资格和底气为她做出安排。家主人中之龙,虽说已有过一任夫人,可十四喜欢,这点也就算不得什么。
只是还有一事他得问清楚。
元赐气势顿变,昼景挑眉。
敢问家主
昼景如何都没料到他会过问隐疾一事。
上辈子她和舟舟做出许多努力都没孕育出丁点血脉,成婚年日久了,坊间传言对舟舟不利。
尤其昼家乃世家之首,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有执掌世家之责,生不出孩子,对于世家而言是很火烧眉头的事情。
她乃狐妖,不受那阴阳交合的自然限制,那一世却始终没子孙缘法。没法子了,才在昼家旁支嫡系里选择领养。
当时领养星棠,昼景给亲族的说法是她身有隐疾,无法使女子受孕。
送走岳父,她坐在正堂想了许久,感叹元赐为了女儿当真细细查了她一番,连陈年旧事里的传闻都了如指掌。
一盏茶冷透,她仍然没从方才那一问里缓过来。
她也不知,这一世和舟舟能不能等来那个命里期许已久的孩子。
只是琢磨元赐问话的态度,她暗道:此番舟舟回到浔阳认祖归宗,她该去元家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换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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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浔阳
外面闹哄哄的, 出了何事?
主子,是萧公子来为墨棋姑娘赎身了。
赎身?琴姬搁笔, 抬眸,水润的杏眸亮起抹光。
流烟馆许久没这样的大喜事,萧公子,也就是之前痴迷棋道的侠客,为赎走四才女之的墨棋姑娘不惜拿出半份身家。
萧家的根不在秋水,仔细算起来称得上二等世家。
二等世家的嫡公子,文武双全, 有情有义,比之崔九那样的膏粱纨袴好了不知多少。
能看到墨棋嫁个好人家得偿所愿,云渊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墨棋人虽然蠢了点, 心眼算不上太坏, 以前为权势富贵遮了眼, 为此也吃了苦头, 清醒过来,比从前看着好多了。
契书被萧公子赎回,萧家请来的官媒找上馆主商定成婚的日子。
墨棋生在流烟馆长在流烟馆,以后出嫁也是在流烟馆, 四才女她是头个欢欢喜喜出嫁的那位, 伴着场大雪, 婚期很快定下来。
十二月的小尾巴,琴姬和昼景携手参加婚宴。
满堂喜气中,萧公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妻子的好姐妹,不禁朝琴姬敬了盏酒:若非姑娘,我和阿棋做不了夫妻, 这盏酒,敬二位,祝愿二位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说的是墨棋委托他抢婚事。
侠客行事潇洒,琴姬和心上人得了他真心的祝愿,饮却那盏酒。
看着墨棋欢欢喜喜出嫁,看着萧公子眼里对发妻的珍重,回去的路上她拉着昼景的手:恩人,你说人这世,该有怎样的缘分才能结成夫妻?又该有多少运气,才能嫁娶无悔?
缘分事过于玄妙。昼景不紧不慢道:有人眼定终生,有人日久生情,还有人过了辈子还只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天定之事,几人能参透?
有天定,还有人为。若两人心往好里走,即便日子时有摩擦也只是生活的小插曲。有句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情人也是如此。道不同,则南辕北辙,少不了心累。
琴姬暗自点头。
恩人和她的上世缘分得来的亦是巧妙。
那么阿景和我的前世,居家过日子可有过争吵?
哪能没有?昼景勾弄她的手指:四十岁以后,你心致力于开办书院私塾,传道授徒,沉迷书海,我那时精力旺盛,你总嫌我闹腾。为此我们吵了架。
吵了架?琴姬聪明,思绪稍微转开便晓得那闹腾是怎样的闹腾。她压着醋劲不语,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