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雪微微蹙起了眉。
她倒是不会怕了南宫悯,只是有季晚疏做人质,又有尹秋在旁,满江雪终究会被牵制一二,再加上那外头的黑衣人来路不明,会不会帮她还未可知,总而言之,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小秋,到姑姑这儿来。短暂的寂静后,南宫悯再一次开了口,冲尹秋张开了怀抱。
尹秋看了她一眼,将满江雪抱得更紧了。
你若是不过来,你这位季师姐可就不好过,南宫悯眸色深沉,瞧着尹秋道,你若是愿意乖乖过来,姑姑可以答应你放了她们,如何?
尹秋看了看季晚疏,又看了看满江雪,犹豫道:我不信,你别骗我了。
南宫悯说:我可是你姑姑,她们是些什么人?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跟着她们算什么?
尹秋说:可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只想和师叔在一起。
南宫悯说:可姑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只能和姑姑在一起。
若是放在平时,尹秋大可以任性一些同她争辩,可她瞧着季晚疏,这时候再无底气与南宫悯发脾气,只能软着声音说:你如果真的把我当小侄女,就放我走罢,我不想留在紫薇教。
南宫悯从善如流道:你如果也是真的把我当姑姑,就快些过来,她笑了笑,又说,不然姑姑可不会保证你这位季师姐的安危,懂么?
这样直白的威胁与强迫,尹秋听得心中沉闷,不由地沉默下来。
怎么办?
季晚疏是为了救她才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南宫悯要了命?
可尹秋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盼到满江雪来了,她又怎么舍得离开师叔回到南宫悯身边?
尹秋六神无主,既担心季晚疏,又害怕南宫悯对她下手,只得将目光移到满江雪的脸上。
师叔
盏盏明灯好似星辰,映在满江雪毫无波澜起伏的眸底,她伸手抚了抚尹秋的后背,直视南宫悯说:你要如何?
南宫悯轻笑:还用问?我早就派人留过书信,要你们云华宫以剑换人,你若想带尹秋走,没有圣剑可不行。
满江雪说:云华宫没有圣剑,便是有,我也不会拿给你。
那我可不管,南宫悯说,圣剑有或没有都是你们在说,何况今夜我紫薇教损失惨重,你认为我会轻易放你们离开?
满江雪的语调透出几分不屑:就凭你?拦不住我。
南宫悯打量着她,说:我的确拦不住你,不过可惜这位首席大弟子已经落入我手,除非你不顾她的死活要硬闯出去,那我倒也没有什么意见,总坛烧了便烧了,我紫薇教有的是银子,重建总坛不是难事,但若能叫你们云华宫失去未来的掌门,怎么看都很划算。
满江雪哼笑一声:是么?她脚步微移,靠近了一侧的温朝雨,你有人质,我未尝没有。
温朝雨一听这话,顿时神情一变,暗自后悔。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她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干什么?一出来就该跑对面去的!
也是被季晚疏吸引了注意力,忘了第一时间回到自己该站的阵地,这下可好,只要她一动作,满江雪必会轻轻松松将她制伏,何况南宫悯不见得就会为了她这么个下属甘愿让步。
再说南宫悯早就想杀了季晚疏,她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这番思虑一经浮上心头,便听南宫悯戏谑道:温护法,你站在那处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温朝雨两条手臂都是血淋淋的惨状,看着有些可怖,她无奈一笑,耸肩道:对不住了教主,我可不敢当着满江雪的面逃到您身边。
南宫悯拖长声调说:那可如何是好呢?
温朝雨诚恳地道:教主手下留情,我还没活够,不想这么快死。
可你不死,咱们紫薇教的小主就回不来了,南宫悯说,要不你舍身取义死一回去,你放心,教主我定会替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再追封你为副教主,你看怎么样?
温朝雨苦笑:别开玩笑了,人都死了还要那副教主有什么用?
南宫悯佯装思索,片刻后又道:很简单,我现在就当着教徒们的面提拔你为副教主,你看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她说罢,言笑晏晏地看了看满江雪,或者请你身边这位代劳也行。
温朝雨端详她一阵,有些笑不出来了:你认真的?
南宫悯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教主我哪有心思跟你说笑?
温朝雨看了她一阵,摊手道:你要真这么狠心的话,那我只能当场叛变了,她用手肘撞了满江雪一下,半是调侃半是恳切地问,宜君还肯让我回云华宫不?
满江雪静静看着她二人装腔作势,平淡道:你若有本事杀了你们教主,掌门师姐定会亲自迎你回宫。
温朝雨掩嘴,面露诧异。
你们一个让我自尽,一个让我杀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满江雪说:死路一条才不厚道,你尚且有两种选择。
南宫悯紧跟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