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昙花一现,又像是秋风乍起,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尹秋的手还抬着,迟迟没有落下,她顺着那轮廓虚虚地摩挲着,这样的距离分明那般遥远,可指尖缓缓升腾起来的温度,却像是真实地触摸到了。
直到一截雪白的裙角自屏风边缘蔓延出来,尹秋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倏地回了神,匆忙收回了手。
她在干什么?
尹秋顷刻间面红耳赤,从头到脚都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她几乎来不及思考,直接一个飞身朝身侧扑去,抢在满江雪的身影绕出屏风之前,猛地扎进了池子里。
霎时间,水花飞溅,汤池震动,满屋子都是响亮的水声。
满江雪适才行到外间,见状便脚步一顿,略略后退,只差一点就要被尹秋扑起来的水花给湿了裙角。
她极为淡然地朝池子里的人影看了一眼,手指扣着衣襟处的珍珠扣,半点反应也无。
等到尹秋一头从水面冒出来,大口大口喘气之时,满江雪才说:你进来好半晌都没动静,方才突然就往池子里跳。
她说完这话,行到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尹秋,口吻极其平淡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忙着躲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这两天又淘到了一本好书,看完觉得自己写的都是小儿科。
以及这篇文到底什么时候完结啊,该死,还有好多东西没写,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下一篇了。
救命。
汤房里门窗紧闭,四下无风,烛火却是在轻微地晃动着。
满江雪站在那温柔的暖光里,此刻已经穿戴得十分整齐,扣子扣好了,外袍也披得合衬,衣领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脖颈,柔顺的衣料噙着怡人的疏香,再不见哪里的肌肤有露出来的痕迹。
纵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自己,却已经在另一层意义上展现过了。
尹秋落汤鸡一般浮在水面,脸上的红晕还未褪下,又在满江雪的问询声中愈发猛烈地烧了起来。
我脚滑,尹秋绷着脸皮,尽量装作自然地仰头看着满江雪,先前跪太久了,腿脚发僵。
满江雪看了她一眼,俯身拾起了池边遗落的衣裳,平静地说:那你洗暖和,我先走一步。
她说着,将衣物上的水渍拍了拍,搭去了屏风,在尹秋躲闪的眼神中信步离开了此处。
耳中很快听到关门的声音,尹秋呆了许久,后才长长吐了口气,又把自己沉入了水里。
那屏风上的画面还在眼前不断闪现,怎么也挥之不去,尹秋两眼放空,木讷地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这才开始慢吞吞地沐起浴来。
她有些懊恼地想:不该,真是不该,怎么能偷看师叔穿衣呢?
可她转念又一想:话说那也不叫偷看罢?毕竟隔着屏风呢,什么也没看见啊。
想到此处,尹秋又立即朝自己额头用力拍了一巴掌。
想什么呢!看见还得了?!
那可是师叔!
尹秋暗暗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可不知怎么的,她越是告诫自己那样的念头是为不敬,方才见过的画面也就越加频繁地涌现了出来,像是故意要与她作对似的。
尹秋大吃一惊,吃惊之余又感到惊慌失措,她简直要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只好赶紧双手合十,无比认真地背诵起了紫音心经,想以此将满江雪从她脑子里驱赶出去。
这一招果然很有效,尹秋没念一会儿便塞了满脑袋的剑招与心法,可她还是坚持默念了许久,久到池子里的水都快没了温度,尹秋才睁开眼,脸色也总算恢复正常,不烫了。
外头响着凛冽的寒风,廊下挂着几只摇晃不休的纸灯笼,尹秋朝外看了一眼,沉沉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地从池子里起了身,迅速擦干抹净,将屏风上的衣裳取下来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