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只是满江雪的意愿,不是尹秋的。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就像我关心师叔一样,争执的气氛已经淡去,尹秋语重心长,但你可以把我换成你自己,再把师叔换成陆师姐,那么你想想看,你是不是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孟璟愣了愣,紧咬的口齿没有松懈,她口吻冷淡地说:两码事,说完又补了一句,再说救我性命的人其实是季师姐,陆师姐于我没有救命之恩,只有照拂与关爱。
你在强词夺理,尹秋笑了起来,其实你能够体会我的心,但你不想承认。
孟璟再度烦躁起来:你别说了。
尹秋没理她,继续说道:就像你在宫里每次心疾复发的时候都不肯让我知道,你可以让别人知道,但就是非要瞒着我,为什么?她看了看孟璟,试图用言语说服她,因为你知道我会担心,会着急,而我对师叔的隐瞒,也是出于同样的顾虑。
不,不一样。孟璟说。
哪里不一样?尹秋很有耐心。
你对师叔的感情,和我对你的感情孟璟说到此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你对我的感情怎么?尹秋问。
孟璟憋了半晌,负气般地憋出一句:你又不是我师叔!
我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尹秋说,朋友有难,请你帮忙,你要狠心拒绝?
孟璟面露挣扎,咬牙切齿地道:你嘴上功夫厉害,我说不过你!
你今日失态了,徐长老若是见了你这样子,他得失望,尹秋笑得恬淡,故意说,你把自己装得沉稳有度,还装了那么多年,却是在我跟前一不留心就暴露了本性,你还得多下功夫。
孟璟一怔,像是被尹秋戳到了伤疤一般,可不等她开口反驳,又听尹秋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要是傅湘在就好了,她一定不会让我为难的。
孟璟面色阴晴不定,时而发青时而泛红,她在尹秋眼前像是不着寸缕,被看得一干二净。
尹秋说得没错,她那些稳重的表面都是装出来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其实还是那个易暴易怒的自己,如若没有心疾缠身,她便是放下了仇恨,也不会把自己变得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可能够被尹秋看穿,这不是一件让孟璟难堪的事。
她甚至有些难以启齿的欢喜。
你到哪儿去?发觉孟璟一声不吭地要走,尹秋赶紧追了上去。
孟璟脚步一顿,回头冷冰冰地看了尹秋一眼:去给你熬药。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尹秋便又笑起来,等孟璟离去后,她才将脸上的笑意回收得干干净净。
她如释重负,长长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朋友在去外地工作后消失了一段时间,某天突然敲了我的企鹅号。
亲人,可以把你写的小说发给我一些吗?越多越好。
你要干啥?
是这样的,我交女朋友了,我在跟她表白的时候,吹牛皮说自己会写小说,她才答应跟我在一起,现在她要看,你能不能把你写的那些搞个txt发给我?救救急。
?
(为什么连这种人都有女朋友,而我的读者小天使都还是单身???)
满江雪在屋内煮好了茶,等了一阵久久不见尹秋回来,便自顾自将热茶先饮了一杯,白灵在片刻后推门进来,说:师叔,有关姚定城驿站里的那位程师姐,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满江雪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说。
我是专程给师父她老人家寄的信,白灵将手中的信笺呈交给满江雪,其实回信早就到了,只是这阵子总在各地游走,没个定下来的落脚处,这回信也就跟着辗转流连了多日,先前才到了我手里。师父信上说,琉璃峰的确有名叫程秀的女弟子,也的确在六年前被紫薇教放火烧坏了容貌,那位程师姐并未说谎。
满江雪将那信上内容大致浏览了一番,白灵又紧跟着说:那日师叔特意交代后,我也留心观察过那位程师姐几日,她平时基本都待在锅炉房里,几乎不去别的地方,除了爱睡懒觉、爱喝点酒以外,人没什么大毛病,这般看下来,师叔应该可以放心。
满江雪略略颔首,没有表态,她将那信笺顺手扔进炉子里焚烧掉了,听见前院里响起了脚步声与说话声,像是来了什么人。
白灵正要出去看看,尹秋也在这时来了,两人一同立在廊下观望着,便见几个少男少女自院门行了进来,个个穿着统一的灰白色衣袍,手里都带着笔墨纸砚。
那领头的人是个小姑娘,模样长得可圈可点,一副机灵相。她显然地位不同,穿了区别于其他人的碧色圆领罗裙,打扮得漂漂亮亮,背上还背着一把小巧的弯弓。
诸位好啊,我等是九仙堂弟子,来此是为四日后的机关大会做登名记录,那小姑娘立在院中冲屋内的满江雪行了一礼,又看向尹秋笑了笑,还请各位哥哥姐姐行个方便!
纵然此番前来的弟子们都从未参与过墨子台,但也知道这十年一度的机关大会并邀群雄,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