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梦无归愿意,万一她出尔反尔,先把那人杀了,再设计将圣剑拿走,届时南宫悯才是亏大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将梦无归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人除掉,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温朝雨对她的手段与谋略早就习以为常,当下也不觉得见怪,问道:你能想到这些,他们也能,若是他们两人联起手来对付你呢?
南宫悯说:不可能,他们若要联手,就不会有魏城那档子事了。你还没看出来?梦无归根本不会和任何一个人合作,她即便需要盟友,也只会找上满江雪,但满江雪没有帮她,说明她的真实目的一定是满江雪无法接受的,所以我猜,梦无归应该还想对付云华宫,她定然也想重建如意门,这么大的野心,满江雪哪会应了她?
说完这话,南宫悯又抬眼看向温朝雨,若有所思道:不过有件事我倒是觉得奇怪,纵然满江雪不肯帮她,但她完全可以将那人是谁告诉满江雪,只要满江雪知道是谁杀了沈曼冬,那人就必死无疑。可梦无归没有说,她是在顾虑什么?
温朝雨快要听得打瞌睡,闻言略显没趣道:我哪晓得?我都没正面见过梦无归。
南宫悯沉思片刻,倏而问道:魏城那一晚,你说梦无归的徒弟也在场?
温朝雨嗯了一声:名字叫阿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箭术却十分了得。就是当年在总坛射我一箭那个,她彼时和梦无归一起现身的,你不记得了?
有那么点印象,南宫悯顿了顿,忽然眸光一亮,啊,我想到了。
温朝雨看了她一眼:想到什么了?
南宫悯笑了起来:早先没想到这一层,当初我只以为她派阿芙过去是为了将引出来的人都杀掉,如今想来,她其实是想让阿芙保护尹秋。这就对了,她是因着尹秋才没有将那人是谁说出来,因为她护不住尹秋的安危,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很在乎尹秋,她和尹秋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梦无归可能不只是如意门旧人那么简单,她还有可能和尹秋一样,也是沈家后人。
温朝雨虽然在云华宫待了一阵子,但她并不知道梦无归到底是谁,闻言不由意外道:沈家总共两个后人,沈曼冬已经死了,照你这么说,梦无归是沈曼真?
现在看来就是了,南宫悯说,你在云华宫时,想必还曾见过她。
温朝雨不止见过,她每每与沈曼冬回如意门做客时,还和当时年纪尚小的梦无归玩耍过。温朝雨诧异道:我以为她早就死了。
所以说,温护法,你怎么又误了我的事?南宫悯说,我把你从魏城接回来后,你可没提过阿芙去竹林是为了保护尹秋。
温朝雨一愣,有些生硬地道:我忘了。
这话是真的,她真忘了。
忘得好,南宫悯说,若非你忘了,我早就该猜到梦无归是谁。你看看,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给我添乱。
温朝雨清清嗓子:你现在猜到也不算晚那你准备怎么对付梦无归?
南宫悯说:不告诉你,哪有将如此重要的计划告诉一个叛徒的道理?
不说拉倒!温朝雨说:行罢,反正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那么现在就该说说你了,南宫悯眼波流转,将温朝雨端详了一阵,你想怎么死?我都可以满足你。
温朝雨思索了一下,很认真地说:可以先把我打晕,再给我心口来一刀,这种死法没有痛苦,我比较能接受。
南宫悯看着她。
温朝雨又说:你不同意?那给我一杯毒酒也行,我喝完后自己把自己打晕,睡着睡着就死了,也不错。
南宫悯忽然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你就不求求我?真这么想死?
温朝雨说:如果你愿意放过我,求你也不是不可以。
外头还在落雪,南宫悯开了窗,伸手接住了两片雪花,她静默片刻,回眸望着温朝雨,说:知道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么?
发觉她神色有些难得的正经,温朝雨摇了摇头,没吭声。
你不该回来的,南宫悯说,这次和以往不同,教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便是想包庇你也不行了,以前由着你胡来是为了叫那三个护法心生嫉妒,更加替我卖命,但此番你成了教中人尽皆知的叛徒,我不论如何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堂而皇之地护着你了。
温朝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护着我?
南宫悯笑了起来,说:不告诉你。
温朝雨观察着她,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种念头,然后她眼神古怪道:教主,我有喜欢的人了。
南宫悯彻底笑出了声:怎么,你觉得我对你别有所图?
你也喜欢女人,温朝雨说,我只能往这方面猜了。
南宫悯还在笑:放心,我对你没那种意思,也下不去手。
温朝雨说:那你到底为什么
千金难买我乐意,南宫悯说,你走罢。
走?温朝雨错愕:去哪儿?
去你想去的地方,南宫悯说,去见你想见的人。
温朝雨始料未及:你要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