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随便挑,季晚疏大方道,都拿去也行,我不爱戴这些,耍起剑来戴多少掉多少,有什么意思。
陆怀薇听得好笑,又给季晚疏妆点一番,抹了些胭脂水粉,待一切收拾完毕,两人便动身去了明光殿。
一路上,果真如陆怀薇所说,弟子们见了季晚疏个个都两眼放光,好似见了什么天仙下凡一般,惊叹之色溢于言表。季晚疏浑身不自在,还得强装镇静,等到了明光殿,谢宜君与众位长老也是不吝称赞,夸的季晚疏抓心挠肝,面上如同被虱子爬过似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晚疏,到阿娘这儿来,季夫人脸上有光,笑得合不拢嘴,冲季晚疏招手道,有几样东西你得看看,替我和你爹拿个主意。
季晚疏如蒙大赦,赶紧一个箭步从围着她的人群中窜出去,问道:什么东西?
又是许久不见,当初在锦城的那点不愉快早已淡去,季老爷瞧着季晚疏,神情欣慰。季夫人拉着季晚疏入了偏厅,把谢宜君也叫了进去,那长案上铺着几张画像,上头都是些俊朗非凡的年轻公子,季夫人说:听闻你学有所成,又册封为云华宫的少掌门,家里这几日来了不少求亲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你如今年岁也不小,是时候成家了。你看看,这些公子们可有哪位能入得了你那眼的?
季晚疏万万没想到季夫人居然在这时候同她说起了这事,不禁变色道:我还当是什么,您拿走罢,无需多看,我一个也瞧不上。
季夫人就知道她会是这反应,但仍是欢喜道:瞧不上也没事,我方才已经和谢掌门交涉过了,登位大礼结束后,她会放你几天假,你就跟我们一道回锦城去,回了家你亲自挑也成,眼下这些都是我和你爹物色的,身家相貌都不差,好几个还是别派小有名气的江湖少侠,你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和哪个看对了眼不是?
季晚疏心中不耐,又念及双亲远道而来赶路辛苦,不想当面为着此事与他们闹起来。季晚疏闷声道:容后再说,先不要与我提这个。
哎呀,既然都提起了,你就多看两眼成不成?季夫人冲谢宜君使了个眼色,谢掌门说呢?我家晚疏这些年见您的次数比见我们都多,您对晚疏定然十分了解,您也来看看,这里哪位公子与我们晚疏瞧着登对?
谢宜君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季晚疏,笑道:年轻人的事,还得年轻人自己做主,像她们这一辈的晚生都不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还是叫孩子自个儿选罢。
季夫人嗔怪道:那可不行,您也清楚晚疏的脾气,我不催她,她是压根儿不考虑这些事,婚姻大事当然得靠父母来操办了,由她自己做主像什么话?
谢宜君笑而不语,礼貌客套两句便借故离开了此地,季夫人越说越高兴,连带着季老爷也在旁边搭起话来,夫妇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抱孙子上头,两个人兴致格外的好,连孙子往后该怎么带都商讨起来了。
季晚疏杵在原地一脸漠然,无数次想开口打断,却又忍了下来。季夫人道:你用不着不高兴,我可跟你说啊,姑娘家过了婚龄就再难嫁了,你都这个岁数了还不成婚,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我和你爹这些年来一直没催过你,如今你可不能再胡闹,这里的你瞧不上,回家了务必得挑个满意的才行。
季晚疏忍了又忍,终是不悦道:笑话什么?谁敢说三道四我扒了谁的皮。
喔哟,这么凶巴巴的,更没人敢要你了,季夫人说,女儿家还是要温婉些来得好,你与怀薇时常待在一处,怎么没把她身上的优点学了去?你这脾气可得尽早收一收,改一改。
不收,也不改,我脾气不好人尽皆知,季晚疏绷着脸皮道,我也不是什么物件,更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还轮得到谁来对我挑三拣四?还得盼着人肯要我?轻贱。
后面几句倒是像样,我们季家的女儿,当然不能由着别人来挑,季夫人道,得你挑别人才是正经,我看这位公子就不错,他来的那日与你爹相谈甚欢,人很知礼,又有学问,你看他怎么样?
季晚疏将她手中那幅画像摁下去,极力按捺着要把它撕碎的冲动,生硬道:行了别说了,莫要搅了我的心情,稍后大典上我若没个好脸,您又得说教我不懂规矩。
季夫人瞪眼道:这么好的日子,你要摆脸色给谁看?她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你看你们谢掌门,年近四十了,都还没成婚生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这像什么样?女人家,当了一派掌门又如何?没有夫君也没有子嗣,你什么都能朝她学,就这个可学不得。
您背后嚼人舌根做什么?季晚疏实在忍无可忍,寒声道,东家长西家短都不关您什么事,她不嫁人不生育也没吃了咱们季家的米,更没挡了咱们季家的财路,您要再说,我真垮脸了。
见她态度愈加不好,季老爷自是喝道:放肆!你娘一片苦心,不求你字字句句都听进心里,也别来教训人,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
季晚疏转过背去,不吭声了。
大喜的日子,别训她,季夫人推开季老爷,看着女儿道,晚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