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着不说。羿儿整日忙得脚朝天只怕是看顾不上你。”
“是,臣妾知道了,缺什么就叫人来要,管叫母后心疼。”说完掩嘴一笑。
“心疼什么?就是你要那天上的月亮我也叫她们搭梯子去摘来。”太后一面说话一面将手边的匣子打开递到小玉儿跟前:“这枝玉钗还是当年哀家怀上羿儿时先帝赏给的,哀家现在也不带这些个首饰,就留着你带罢。”
小玉儿唬了一跳,忙推辞道:“臣妾不敢当,既是先帝留给母后的,母后就留着罢,也是个念想。”
“给你你就带着。”是一枝雕雀翡翠钗,十足的水头绿莹莹地似春水乍泄。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自古就有弄璋之喜的说法,宋时又有传说佩玉钗能带来儿子,太后此举大有深意,小玉儿默默谢恩将钗子别在脑后。
太后突然有些恍惚,当年她也曾有过短暂的好时光,只可惜太短暂了,她渐渐习惯了不再等待,任容颜在寂寞的时光里暗淡如灰直至心死,他的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彻底地离开会使人忘记许多忘记不了的伤痛。他给她留下了一个儿子,毕竟,她的儿子做了皇帝,所有的过往都被尘封,她该担心另外的事了:“羿儿子嗣不盛,哀家不知操了多少心,前些日子秦昭仪有了,现下你也有了,更让人高兴,只盼着你平安生下孩子,哀家也就了了桩心事。”
太后平易温和,小玉儿当是自己的母亲一般,见她高兴,心中十分安慰,又陪着说些话才告辞回烟霞宫。
这边王昭仪秦昭仪和许筝儿一同来丽妃处说话,待上过茶许筝儿叹气道:“姜昭仪得宠不说,现下连太后都这么看重于她,真叫人想不通。”
王昭仪道:“是她有身孕,太后才看重罢。”
许筝儿斜眼睨秦昭仪一眼:“秦姐姐也有孕,怎么不见太后召见?”
秦昭仪素来怕事,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不由害怕,垂首嗫吁道:“想来是太后嫌我嘴笨,不会说话罢。”
许筝儿冷笑道:“这话说的有理,我们不会使狐媚子手班,得不着圣宠也怪不到旁人,只是秦姐姐比我们早进宫又有了身孕,被这么冷落着不言语折实叫人纳闷。”
头顶如有针刺,秦昭仪越发惶恐不安,再不敢出声。
许筝儿见她委委琐琐地,心里便有些不屑,转过脸对丽妃道:“她占着皇上,当我们摆设一般全不放在眼里,只怕将来生下皇嗣,后宫更无我们的立锥之地了。”
王昭仪道:“依皇上的性子也未必就真的宠她,当初梁宝林深受着圣宠,自从身去,皇上还不是撂开手了?”
她盯着丽妃不放:“姐姐说句话。”
丽妃面无表情端茶喝了一口道:“今日乏了,你们先回去罢。”
几人见她声色不动,只得告辞退下。许筝儿见人都走了,又回来挨在丽妃面前道:“姐姐总得拿个主意,她要是生个龙子还不越过天去,姐姐只有一位帝姬如何与她相比?若是不早做打算到那时后悔可就晚了。”
丽妃冷冷看着她:“你入宫也不少时日,怎么还这般毛躁?早些回去罢。”见许筝儿不死心还待要说,丽妃沉下脸将手中茶盏往几上一掼,扭身进了里间,许筝儿只得悻悻告辞。
一场雨淅淅沥坜下了多半月,铅云压顶叶落花萎,人也怏怏地打不起精神。小玉儿在宫中养胎闭门不出,这一日午歇睡起又歪在软榻上,水月笑劝:“主子也动一动,整日这么歪着对身子无益。”
小玉儿闭着眼睛恹恹答道:“出了不门,做什么才好?”
水月突想起旧日小玉儿画的团扇来,道:“主子自从给许筝儿画过团扇便再未曾动笔,这会子左右闲着无事不如画个画儿,让奴才们瞧个稀罕。”
小玉儿闻言心中一动,思忖片刻,道:“既这样,你们去准备罢。”
自上回画了扇子,晴椿专门和刘六星要了些作画的材料工具以备不时之虚,只可惜小玉儿搬来后一次也不曾画过,这些材料工具一直荒废着。因此归雁冰脂凝霜一听小玉儿要作画皆来了兴致,手忙脚乱说笑着张罗铺纸研磨,准备水盅颜料一应物具。晴椿在外面正和小宫女说话,听殿内喧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掀帘子进来,得知原由,笑道:“上次主子画的团扇叫我们眼馋许久,今日可得着又能看上一回了。”所毕也过来帮忙张罗。
几个人准备妥当,见小玉儿还躺在榻上养神,皆过去拉她:“主子快画,别磨蹭着叫我们心急。”
见案上案下摆放得满满实实,小玉儿笑道:“这可是开颜料铺子了,快收拾了罢,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我倒不知该画什么才好。”
“主子不拘画个什么都行,奴婢们全当开眼了。”众人笑个不停又将东西挪开。
小玉儿略一沉吟,从笔筒里挑出几枝大小不一的狼毫放在案边,先拣一枝细毫沾饱墨汁慢慢在纸上落笔。几人见她凝神作画,皆屏声息气守在旁边看,殿内寂静,只听笔落宣纸沙沙声。
班羿在勤和殿批完折子惦记小玉儿,带着乔安便来了烟霞宫,走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