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王后是特地让福安公公告知娘娘一声吗,这又是何必?”秀莲不太理解福安这一做法,没有哪个女人会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又要纳妾了。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拓跋硕的授意。
苏妲拉低头思索一番,淡淡蹙眉道,“秀莲,你陪我去昭阳殿吧,我要和太王后面谈。”
“娘娘,你记得和太王后好生说,万不要触怒了她呀。”漪澜不放心道。她想的是,这个王宫里娘娘的靠山本来就少,若是再把太王后惹怒了,娘娘可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苏妲拉只是应付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秀莲急忙出了门去。
“恭禀太王后,臣妾有一事不明白,还望太王后解答一二。”礼毕之后,苏妲拉问道。
“媚妃想问的,是要纳慕家二小姐为婕妤一事吧。”太王后了然,不徐不疾道,她头上的金钗玉钿随着婢女的按摩力度轻轻摇曳,金贵而华丽。
“正是。臣妾知道太王后定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所以想太王后许是忘了跟臣妾之前的协议了。”苏妲拉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显得婉转柔和。
“哀家可没忘记,是媚妃忘记了。”太王后轻轻抬起包有金玉指套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檀木宽椅,“哀家可是说了若是媚妃半年之内不诞下皇裔,就要纳选新妃呢。”她描金的丹凤酥眼雍容扫过苏妲拉。
被这样诡异的眼神一扫,苏妲拉突然有了些许印象,那是太王后在自己还在犹豫时劝说自己说的话了,“若是无尘姑娘答应了入王宫,待半年之内诞下皇裔,了了哀家的心愿,哀家与王室祖先和国家社稷都会万分感激姑娘的恩德。”……可是,自己在答应后又提了一遍不要纳妃的事啊,太王后亦没有强调半年之期啊,难道约定之事可以以自己还未答应之时的要求来算的么?
看着太王后明晃的笑容,苏妲拉倒退了一步。王宫之中,便是一定要这样处处算计得一分不差么?
“可是,太王后娘娘,媚妃娘娘入王宫尚早,便是一年后才诞下皇裔也是正常,不用如此着急纳选新妃啊。”秀莲见苏妲拉脸色苍白忍不住上前道。
“大胆贱婢,太王后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一边的姜宁儿斥责道。
太王后似乎不以为意,她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哀家也知道半年对于王上与媚妃这样的状态来说,是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这也是无法啊,慕家姑娘昨夜便是在大殿歇息的呢。”
“什么?”秀莲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如此说来,是臣妾多虑了。想来王上也是喜欢那位慕家姑娘,两人情投意合,臣妾不应插手了。”苏妲拉低下头去,目光透过浓密的睫毛,只是看着地面红毯。“一切但凭太王后做主吧,臣妾不会再阻挠了。”只要那位女子在后王宫能幸福,也就可以了吧。多出来的,只是自己而已。
说罢,她竟是失魂落魄的忘了行礼就走出了昭阳殿。秀莲急忙行礼后追了出去。
“福公公最近手脚真是越发利索了啊。”只是一个早朝下来,拓跋硕就从过来请示的福安处得知了苏妲拉的想法。她竟然答应了么?
拓跋硕眼神冰冷,却是飞快的在太王后已经拟好的圣旨上盖上了自己的玉玺,然后甩给仍旧跪在地上的福安。
你既如此伟大,我为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你的美意?反正我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世人中的一个而已,没有特别,没有不同。
真想看看你的心里,除了佛家所谓的大爱,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秀莲姐,娘娘没事吧?”漪澜扯了扯秀莲。苏妲拉一回来就拿了一串念珠将自己锁在房内,不准其他人进去。
“娘娘凡事都看得很开,这次应该也快没事的,别担心。”这般安慰着,秀莲眼中却尽是担忧。
“佛祖有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
苏妲拉低低念着,眉心那一蹙却犹自不散。
师父,徒儿好想见你。徒儿遇见了好多无解之事,无解之心结,真想让您为徒儿解惑。
她放下念珠,长长呼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愈念心经心中的郁结会愈重,大有一口气提不上来之势。
罢罢罢,还是早些沐浴更衣,无垢无欲之后早早睡去吧。她颓然的想。
有些事,一味的逃避或企图掩盖,也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而已。若想清理心魔欲念,只有正视它才有可能找出解决之法。苏妲拉不懂这一点,所以才会让自己走进一个死胡同。
她沐浴完毕,心中抱着向师父求解的希冀睡去。她不会知道,几天之后,她就真的会回到了然庵。不过,那时的主要目的却已经不是这个了而已。
“奉天承运,王上诏曰:兵部尚书慕直书之女慕子翎,贤良淑逸,性德行婉,兰质慧心,特封为正三品婕妤,即日进王宫。钦此。”
福安领了德德直接去昭阳殿宣布圣旨。慕子翎果然在太王后处,她欣然领了旨。原本以为自己被冷落一晚会对进王宫有影响,她甚至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