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你送我回御药房,我不要回清和阁。”苏妲拉虚弱对拓跋硕道,她此刻已经从惊吓中恢复了一些过来。
慕子翎的子倾苑和清和阁处于六院中的乐景院,
它们相隔不过几里。苏妲拉听了小五的死前遗言,心中充满了对慕子翎的仇恨,她怕自己住回去的话会做出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情。
那个单纯快乐的小五竟然就这样死掉了……苏妲拉心中万分难过。小五那么好的一个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狠毒的人!
拓跋硕见她这副悲愤的样子,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便让轿子向御药房那边走去。
到了之后,他便让张元初过来替苏妲拉检查身体,而张元初见了苏妲拉很惊讶,没想到那个做御药房安静做了那么多日的司药女史钱洛竟曾经的媚妃。
他御医台的院史,御医台里选拔女史吏目自然也要经由他手。那日三王跟他交待过要录用钱洛为司药女史,他也就随便问了苏妲拉几个问题便让她进了御药房。
拓跋言那时帮苏妲拉稍微易了一下容,而张元初老眼昏花,所以才没有将苏妲拉认出来。
今晚苏妲拉没有化妆易容,张元初自然认出了她来。
拓跋硕看他的诧异表情,知他也才知道钱洛竟然就苏妲拉,心里又暗叹了一声拓跋言的藏人好手段,然后才淡淡让张元初替苏妲拉检查身体。
“禀王上,娘娘身体无碍,只由于饥饿疲劳和惊吓过度导致身体虚弱,臣开一张安心养神的方子便好。”
“嗯,张御医看着办吧,”此时夜已深,拓跋硕的声音也有丝疲惫,“还有,媚妃的身份暂时不要泄露出去。”
事情还没处理完,他现在一步也不想行差踏错。
想到刚刚那个危险的场面,他就恨不得将赖无明碎尸万段。这些人如此大胆包天,竟敢……!他都不敢想自己如果来晚了一步事情会变成怎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心中怒气如千万只蚂蚁在挠心食髓,但他还强等着张元初将药端来,然后亲手问苏妲拉喝了,又看着苏妲拉沉沉睡了过去,他才捏拳离去。
拓跋硕直接向御书房走去,他知道拓跋言定然已经办好了事情在那里等他。
他走到御书房之后,发现拓跋言和殿涯果然都在屋内等他。
自拓跋硕抱着苏妲拉走后,拓跋言便将赖无明吊了起来,审问他幕后主谋之人。
哪知那赖无明混了多年的吏部,狡诈圆滑,问不出一点破绽,他还说小五已经画了押,苏妲拉就主谋,他忠心为皇家调查不应该受此待遇。
饶拓跋言那样好涵养的人也忍不住一刀了结了他。
眼看审问就要进入僵局,最后殿涯拿出了西南蛊毒,逼得赖无明求死不能求死不得才将慕子翎供了出来。不过他这样奸诈,自然也将自己的错推得一干二净。
拓跋言知道了真相后,让几个锦衣卫看守住赖无明,便同殿涯一起去了御书房。
拓跋硕听拓跋言说完了审问经过,眼色一沉,哑声对低调已久的德德道,“德德,赐慕婕妤黄汤一碗。”
“王上可要给婕妤补补身子?”德德苍老着声音问了一句。
拓跋硕睥睨了他一眼,脸上冷酷的寒意,“德德莫不老糊涂了?”
德德在王宫中也算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了,虽然拓跋硕从没让他赐过谁黄汤,但黄汤一物他还知道的。王宫里,有补人的黄汤,也有杀人的黄汤。
“王上……”拓跋言出口打断,眼神示意拓跋硕有外人在此,有些事情不能现在说。
殿涯似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便,于行礼告辞。
待殿涯走后,拓跋言才道,“王上为何不按后王宫戒律来处理此事,反而弄得如此偷偷摸摸?”
“哼!就算按照后王宫戒律,慕子翎也死定了,孤只不想这等丑事传出去而已。”拓跋硕说到慕子翎,目光所视之物似变成了冰棱。“她定然早发现了吟儿的存在,才不动声色的设计了这么一出下毒计,如今还想瞒着孤私下将吟儿……将吟儿……实在可恨,该千刀万剐!”
“那小皇子中毒一事……?”
拓跋硕冷冷看了他一眼,“此事自然也查不出来了,至于为什么,三王可能比孤清楚。好了,今晚大家都乏了,去休息吧。”
拓跋言心中一惊,但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他欠了欠身便走了出去。拓跋硕会知道这些他并不意外,因为他清楚自己这个五弟向来就心思缜密之人,他人随意的一句话也能成为日后的露马脚之语。
拓跋言走后,拓跋硕便由小宁子陪着去了御药房。至于黄汤之事,此时已经半夜三更,自然要到第二日早上才能送去了。
拓跋硕走近御药房里苏妲拉平日住的小房间,还未推门就听见床上的女子似在痛苦的哀求着什么,他心中一紧连忙推门而入。
“吟儿,吟儿你怎么了?”他坐上床握住她的手。
“不要……不要杀小五……不要!”苏妲拉似被魇住了,依旧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