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衫，露出肩膀上的深口。

左肩那一处的皮肉，似乎是被她用刀割下来的，上面隐约还能看得出原本有一个纹身。

“这些年一直在楚家躲避降云阁的追杀，如果楚家的人都死了，降云阁的人便会找到我，到那时我比死还要难受。”

她目光一冷，生生剜着楚云落的脸：“但如果你死了，这种事就不会发生，我还可以待在这里安度晚年。”

“是吗？”

楚云落冷漠道：“杀了我，只会加速我父亲的步伐，我看你的目标不仅仅是杀了我那么简单吧。”

周氏的瞳孔猛地放大。

“杀了我之后，你应该还会杀了我父亲吧？”

她冷哼一声：“你选择先杀了我，也不是因为我是降云阁的人，你对我的仇恨并非来自于我的身份。”

外头的雪下得更大。

火炉已经逐渐失去了温度。

“我仔细想了想我回到这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打过楚文瑛之外，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我想，你也是为了楚文瑛才来杀我的吧？”

周氏虽然还是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已经被楚云落捕捉到了。

“你和楚文瑛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周氏一口咬定：“只不过我膝下无子，从小看着她长大，一直将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

“那你是承认，你为了她来杀我？”

周氏恍然自己中了楚云落的计，但已经来不得改口，便只能破罐子破摔。

“这些事二小姐都不知道，你若要报复便冲着我来，别对二小姐动手。”

楚云落笑了：“我何必要报复她？她和她母亲联合起来谋害我祖父，不用我动手，官府就不会放过她，解决她我还怕脏了我自己的手。”

周氏动了杀机。

她绝不能让楚文瑛出事。

“你想杀我？”

可她还没有动手，楚云落便已经察觉出了异样。

“我实话告诉你，我来这里之前才见过阁主，身上有任务，若是我完成不了的话，你认为阁主知道后会如何处置你？”

“莫说你了，楚文瑛也一样生不如死。”

搬出了降云阁阁主，总算是吓唬住了周氏。

杀气逐渐退去，周氏也会恢复平静。

“那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二小姐？”

她所求的，只是楚文瑛的平安而已。

“日后再做打算，不过你……”她看了眼周氏那张柔弱而坚定的脸：“你不怕我会告诉降云阁我知道你的消息吗？”

“就算我阻止也是徒劳无功。”

楚云落道：“你可以放心，我和降云阁应该暂时不会联系，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也可以为你保密，不过我有件事要问你，那日帮你的也是楚府的人吗？”

听到楚云落的话，周氏面露疑惑：“什么人？”

那个晚上的确有人暗中帮助自己，但那个人由始至终也没有露面，就连周氏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只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日帮我之后再未露面过，我在楚府这么多年，也不觉得府上什么人有功夫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