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桓本想说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帮上什么忙,结果不等开口,就见司征尘慌慌张张的带着小太监离开了宫殿,只剩他一个人呆愣愣的立在原地。
他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稍加沉吟,提步跟了上去。
不想司征尘早就不见了踪影,就连宫殿的守卫也少了一大半。
牛桓忍不住的猜想,这位丘老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是什么人?
怎么能让皇上都如此紧张呢?
从御书房到宫门的距离并不近,牛桓独自一人,不免一路胡思乱想。
他本来在想丘老的事情,后来不知不觉想到陆廷野,又想到他的心机手段,忍不住暗道,就冲着目前司征尘与他之间的关系,两个人怕是迟早会因为猜忌或者旁的而闹崩,就看这个导火索是什么罢了。
他想的入神,天色什么时候暗下来的都不知道,突然踩到团松软的泥土,低浅的水洼立刻浸湿了鞋底,让他感到不适,才猛然惊醒。
这一看不要紧,好家伙,天都黑了,而他现在又是身在何处呢?
皇宫偌大,小径千万条,他环顾四周,只见一座座宫殿林立,而他此刻,身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再往前看去,是座连匾额都没有的宫殿。
朱红色的门早已斑驳,石阶上堆满灰尘长着杂草。
牛桓本是武将,未经召唤,鲜少进宫觐见,他只认得皇宫里最出名的那几座宫殿,陡然间迷了路,还真是不知道自个身在哪里。
因为是冷宫,所以连个守卫都没有,索性断了他问路的念头。
他左看看右看看,静静站立片刻,回忆自己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走来的。
皇宫里面入了夜,就会点起灯笼,可惜这处地方,变得越来越黑。
牛桓毫无头绪,索性决定随便挑一条路走下去,他就不信沿路碰不到人,到时候再表明身份,问上一问,总不耽误出宫,也不影响明日的启程。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打哈欠的声音。
这里居然有人?
牛桓自幼习武,虽然才能平庸,武功也普通,但他是个将军,自有几分胆量和威严在身,他在黑暗中朝着那声音来源处看去,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慢慢看到在一堆杂草中,有个人坐起身来。
要是换成旁人,早就吓的拔腿就跑,牛桓挪了挪脚,没走。
黑暗中那人并不知有旁人在,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之后看清所处何地,才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哪儿啊?哎哟哎哟,喝酒误事,坏了坏了,得赶快回去。”
丘宗光平时除了练毒,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不过知道的人极少。
他爱喝美酒,几十年酿造的那种,故而经常花大价钱去买酒。
这次被请到皇宫,倒是被好吃好喝招待着,酒也天天喝,就是不尽兴。
司征尘是克制之人,不大饮酒,就算饮,酒的纯度也很低。
宫里酿造局的为讨好他,故而送到各宫的酒,他喝着总觉得敷衍。
味太淡,不够劲儿。
今天他在宫里躺着,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就把他的馋虫勾出来了,他追出去,见是几个小太监托人从宫外买的酒,于是高兴的用了两倍的价钱把酒买下来,抱着喝。
宫外的酒就是比宫里的带劲儿,然而他却出不得宫。
当初司征尘请他进宫,许的是荣华富贵,他信了,也确实得了不少钱,他本以为将那辛苦研究多年的毒药献上去,自己便可以功成身退,继续到外面自由自在的逍遥快活,可惜看现在的样子,皇上一时半会儿是不允许他离开的。
大概只有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他才可以得到自由。
以前在山野田间撒野的时候,总向往有朝一日住在高高的宫墙里,也过过人上人的生活,现在真的在宫里过了几天快活舒心的日子,又觉得太闷太乏味太枯燥,他感觉自己像是只被困在华丽笼子里的小鸟。
就比如说现在吧,他出来这么会儿,指不定外面已经找疯了。
丘宗光喝醉了,自己也不清楚怎么跑出来的,更不知道这是哪儿,只看四周没有人影,心里头还有些发毛,他睡在地上的时间久了,浑身都是僵着的,缓了会儿,才慢吞吞的起身,结果刚站直了,往前面一瞅,哟呵,这个大黑影是人还是啥东西?
“谁在那里?!”夏风热乎乎的,他的脑袋也跟着晕乎乎的,见没人回话,他胆子历来大,踉踉跄跄的慢步走过去,等走近几步,忽然听到那人问他,“你是宫里的?怎么在这里躺着?”
说的是人话,那丘宗光松了口气,他还有点大舌头,打了个酒嗝,说道,“我?我可是皇上请来的贵客,是咱们西凉朝最厉害的毒师!皇上见了我都得称呼一句丘老,你,你给我过来,搀我一下!”
他招招手,牛桓皱眉,想到可能还要倚仗他找到出去的路,到底听话的走过去,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儿,他脱口问了句,“你这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