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身边经过,他看着那远去的绣花鞋,鼻尖闻着萦绕着的淡淡香味,沉寂的心动了动。
郑承渊轻抚心口,速速跟上。
惊堂木一拍,谢长绝被带上大厅。
他还穿着那身灰扑扑的道士服,眉眼清冷寒凉,比早前相见时,多出了几分戾气和尖锐。
然而在看到大堂上坐着的陆心水时,脸色顿变,细看之下,竟是有几分的惊慌失措和不安。
许知意朝着陆心水瞥了眼,她正低头摆弄袖口,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谢长绝的表情。
与谢长绝一起上堂的,是在茶馆里被打的那五个男子。
他们人还未到,骂声先到,叫叫嚷嚷的,说的全是些不堪入耳的词语。
郑承渊面无表情的拍响惊堂木,几个人立刻噤声,眨眼间,便来到了大堂。
和谢长绝相比,他们一个个都挂了彩,整张脸上没一块好地方,鼻青脸肿,显然谢长绝下手很重。
“我的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排在最左列的男子猛地跪地,嚎啕大哭。
他个头小,人精瘦的像只猴儿,裹着件棕色的棉袄,外袄上沾满了灰和血,哭起来时眼睛都不见了。
整个府衙鸦雀无声,他嘹亮的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老爷啊!今天这事儿,他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好好的喝个茶,怎么就挨了顿胖揍呢!”
瘦猴儿说完了话,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挨着他的人立刻会意,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哭嚎。
“大老爷啊,小的们命也太苦了!他凭什么打人啊!你看看他给我们打的!”
几个人在来的路上都商量好了,瞧着这臭道士人模狗样,不像是个缺钱的。
反正他们兄弟都挨了打,今天非要剥他一层皮下来不可!
他怨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他自个不长眼色,招惹了他们!
两个人先后一顿哭喊,一块被打的另外三个也不甘示弱,扑通扑通的跪下来。
他们又是磕头,又是哭闹,现场一片混乱。
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就在几步之远的谢长绝,始终淡着一张脸,辨不明情绪。
许知意啧了声,轻轻碰了碰耳朵。
郑承渊注意到,呵斥道,“肃静!”
大堂左右的衙卫,齐齐把手中的执杖敲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吓的几个人顿时停了下来。
郑承渊指了指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瘦猴,“你来说说事情经过。”
那猴子一听,连忙感激涕零的叩头。
他把自己说的相当委屈无辜,道,“青天大老爷,小人在茶馆里面喝茶,和大家伙儿说了几句闲话,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这臭道士突然发什么疯,站起来就打人,他下手重,力气又大,就把小人打成了这副样子,哎哟!哎哟哟……大人,您看看这伤,都是他打的啊!我的大人,今天必须得让他给我们个交代!”
“对!给个交代!”其余四人异口同声的说。
瘦猴儿情绪激动,扯着嗓子道,“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不然我们是真的没法活了!”
郑承渊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有小一年,一开始还对这种场景感到陌生,眼下见怪不怪。
他淡漠的扫了眼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几个人却感觉像是被看穿了般。
他们一个个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想要开口,却发现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
郑承渊问谢长绝,“谢长绝,他们所言可有此事?”
谢长绝没有否认,“确有此事,他们确实是被贫道打的。”
他承认的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几个人一看有戏,连忙争先恐后的道,“大人,您看吧,我们没有撒谎,也没有诬陷他,就是他打的,现在我们一个个都受了伤,干活是干不成了,必须要他给我们赔偿!”
“对!赔偿!没有五两银子这事没完!”
“一人五两!他把我们打的可不轻!小人现在浑身哪哪都疼,跟要死了一样!”
“……”
他们的意图,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郑承渊冷眼旁观,沉吟不语。
几个蹦跶的男子,慢慢察觉到气氛不对,也相继闭上了嘴巴。
他们讪讪的看向郑承渊,郑承渊却看向谢长绝,再问,“你为何要打人!”
谢长绝抿唇,藏在袖中的拳头捏紧又放下,说道,“不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就打了,下次再让我碰着他们,依然是见一次打一次!你们以后最好给我小心点!”
“你!”瘦猴儿一听到这话,心中喜不自胜,他指着谢长绝,嚷嚷着叫道,“诸位,你们可都听到了吧!此等坑蒙拐骗的臭道士,居然如此狠毒好斗,就这还修什么道炼什么心啊!大人啊,您听听这话,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是什么!这可吓坏了小人啊!让小人以后还怎么敢出门!”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