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尹秋的比试,定然会被谢宜君严密紧盯,尹秋不好堂而皇之的让步,只能故意在前面的比试中负伤,待她与傅湘对决之时,哪怕输了,也只是因为伤势败阵而已。
即便方才她的所作所为已被谢宜君看出她的心思,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谢宜君也拿她没办法。
怀疑和防微杜渐就能轻易毁了一个人的命运,这在尹秋眼中,是一件残酷的事。
她并非置师门安危于不顾,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不相信傅湘会是谢宜君猜测的那种人。
所以她不能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
这不公平。
往下还比么?满江雪洗了帕子,问的很平淡。
要比的。尹秋说。
那你可有想好大会结束后去哪里?满江雪又问。
尹秋沉默了一下:嗯
满江雪说:去哪儿?
尹秋不说话了。
见她不肯回答,满江雪端详她道:我再跟你说一次,我这人不收徒。
尹秋顿了顿,埋着头:我知道
满江雪伸出手在她头顶摸了摸,说:你须得明白,我若收你为徒,就意味着
不知为何,她并未将剩下的话说完。
而尹秋思绪复杂,也未能发觉她的欲言又止。
于是满江雪最终只是接着说了一句:走罢。
尹秋呆呆的,跟着满江雪出了药房,两人一路无话地往来时的路行了去,快要入得论剑台时,尹秋忽然脚步一顿,拉住满江雪说:师叔还记得给我的承诺吗?
满江雪侧脸看了她一阵:记得。
尹秋抬首回望着她,轻声道:那我希望师叔说到做到,不要言而无信。
满江雪说:既是承诺,便没有失信的道理。
听见这话,尹秋终于微微笑了起来,说:好。
再次回到论剑台,已有别的弟子正在比武,纵然不少老弟子都对尹秋生出了些许非议,但新弟子们与她相熟,自是不会对尹秋冷嘲热讽,反而十分关心她的伤势,言语间充满了善意与关怀。
只有许连枝脸色不大好看,质问尹秋道:你怎么搞的?平时没见你出过这种错,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尹秋低着头,回道:可能是头一次参与这种大会,有些怯场了,心里紧张慌乱便没发挥好叫师姐失望了。
你上半场分明打的稳当,下半场突然就乱了手脚,许连枝说,白灵那一剑如何就躲不得了?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居然徒手去接?
尹秋态度谦卑,任凭她训斥自己,不为自己多做解释。
许连枝只得叹一声:罢了罢了,你年纪小,心志不够沉稳也属正常,你那手伤成这样,下头还打什么?趁早回院儿里休息去。
尹秋赶紧道:师姐,我没事,我还能继续。
许连枝睨着她:不要任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向师叔交代。
我跟师叔说过了,她同意我接着比武的,尹秋说,倘若日后也遇到受伤的情况,总不能次次都半途而废,师姐允了我罢,就照安排好的来,我能坚持。
她既这么要求了,许连枝倒也不多劝,叮嘱了两句便应了下来。
二人谈话期间,傅湘一直站在边上不好贸然插话,等许连枝总算走了,她才要详细问问尹秋究竟怎么受的伤,却是还没开口又听许连枝叫了她的名字。
傅湘沉沉地叹息一声,临上台前拍着尹秋的肩说:那我去了,你要实在疼的受不了,退赛也无妨,以你的资质,不愁没师父要。
尹秋点点头,目送着她飞入场中,在一众弟子的问候声中回到看台坐了下去。
这之后的几场比试,傅湘也是不负众望的赢了,一路过关斩将进了决赛,尹秋虽然受了伤,但实力到底是摆在那儿,哪怕带着伤痛也能击败旁的弟子,她也与傅湘一样,挺进了最后几个名额。
毕竟是关系到去路的比武,弟子们今日都是铆足了劲儿在展露身手,心中有了信念和目标,使得许多人都表现得比平日要好许多,最后几个进入决赛之人,除了尹秋和傅湘外,竟都是素来平平无奇不甚起眼的人,可见临场发挥如何才是关键。
又经过了一轮比拼,便只剩下四个佼佼者,而大会进行到此处,按照一贯的惯例,也已经无须再进行双人对决,改为了四人混战,从这四人当中,便要选出今年大会的前三甲。
这般紧锣密鼓的比试,越到后头越是没有停歇的时候,饶是一向体力最好的傅湘也有些吃不消了,她一口气灌了两碗水,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偏头看向忙着给手心换纱布的尹秋。
小秋,你还撑得住吗?
尹秋脸色煞白,逼着自己不去在意伤口的剧痛,三两下就缠好了绷带,吐了口气说:撑得住。
一侧,另外两位进入决赛的女弟子也都在抓紧时间休息,待会儿她们四人便要再进行最后一场比试,傅湘看着尹秋仍在不断渗血的手,忍不住问道:你有必要这么拼吗?只要你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