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她还小的时候,也就是刚去惊月峰那阵子,满江雪给她挑了间房,就在沉星殿的寝殿隔壁。
尹秋想着她从前每回来惊月峰都是跟满江雪一起睡,这下好不容易离开弟子院了,满江雪居然还特意为她安排了房间,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便每天晚上都乐此不疲地往满江雪那处跑,赶都赶不走。
一开始满江雪不说什么,由着她去,可随着时间长了,满江雪便不肯了,再三说教尹秋要学着一个人睡才行,尹秋次次都答应得乖巧,也次次都装聋作哑往满江雪床榻上滚,赖着不动。
直到那天夜里,尹秋再一次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往沉星殿去时,发现大殿门被满江雪从里头反锁上了。
尹秋不可置信地扒着门,从门缝瞧见满江雪姿态懒散地坐在铺了软缎的藤椅上,手里执着书卷,正在借着烛灯神态专注地读文章。
尹秋嘴一瘪,冲着门喊道:师叔!
听到她的声音,满江雪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维持着埋头的姿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尹秋将小枕头顶在脑袋上,哭哭啼啼地说:师叔好过分,我不喜欢你了。
满江雪将目光落在卷面上,心思却都放在了门外,她从容不迫地说:没有哪个弟子夜夜都跟着师父师叔睡觉的,你给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尹秋说:可是我怕黑啊,师叔忘了吗?
满江雪说:可我又不会发光啊,你点盏灯睡么。
尹秋说:点灯也不行,我一个人睡就是害怕。
满江雪说:那你喊一声,叫大师兄在你门外守着,什么妖怪也抓不走你。
尹秋看她是铁了心不让自己进屋,便有些不高兴,顶着小枕头一屁股在门口坐下,说:反正我不走,师叔要是不开门,我就在这儿坐一晚上,明日生了病,还得师叔操心我。
满江雪说:哦,那你坐罢。
尹秋气死了,又拿师叔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在门口坐着,不吭声了。
师兄们蹲在枫树上笑得响亮,冲沉星殿喊道:师叔!我们几个正无聊着呢,把小秋扔雪里埋起来成不成!
满江雪说:成。
师兄们便从树上跳下来,要去逮尹秋,尹秋丢了小枕头踩着廊柱爬上房梁,说:我睡上头!你们管不着!
大师兄骂她:没出息!乖乖小师妹你不当,要去做那梁上君子,我替师叔收拾你!
尹秋嚎啕大哭:疼疼!
下一刻,大殿门开了,满江雪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师兄们傻眼:哎呀,没人打她!这还没动手呢!
满江雪背着殿内的烛光,整个人融在那旖旎的光晕里,她叹了口气,朝尹秋招招手:怎么越来越顽皮,下来。
尹秋说:那你让我进去不?
满江雪说:别的没学会,净学会了讨价还价,我今天要打你一顿。
尹秋破涕为笑,赶紧一个飞身跳下来,皮猴似的窜进殿里,途中还没忘带上她那小枕头。
师兄们哈哈大笑,前俯后仰地退了下去,满江雪折身入殿,挥着手凌空关了门,尹秋掉了只鞋,缩在藤椅上惊恐地看着她。
满江雪想笑,面上却是沉着脸,她一句话也没说,伸手把尹秋从椅子上捞起来,抛绣球一般将尹秋扔去了榻上。
尹秋说:大人不能打小孩,犯法。
满江雪说:你十二岁了,有多小?
尹秋把食指和拇指捏到一起,留了条缝,说:这么小。
满江雪哼笑一声,动作利索地扒了尹秋的衣裳,再宽了自个儿的衣,她拉开被褥躺下去,揪着尹秋的后颈把她塞到身侧,然后用掌风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