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查清何人下的毒,你们云华弟子通通都得留在此处,一个也不能走。
孟璟说:水粮都是自云华驿站而出,诸位大人与其看着我们,不如一同去驿站查上一查。
一名官差道:自然是要查,但人不能走多了,有个带路的就成。
孟璟顿了顿,偏头看向身后:你去罢,尽快知会陆师姐一声,叫她有个准备,不至于太仓促。
白灵颔首应了声好,当下便也带着两名官差行了出去,不多时,又见一队带刀府兵赶了来,将这医馆大门把守得严密。
瞥见尹秋的身影已消失在长街尽头,孟璟眉头紧锁,轻轻叹了口气。
楼下传来一阵略显吵闹的动静,满江雪抬了抬眼睫,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正午已过,外头天色阴沉,雪还在下,满江雪起身披了衣,立在屋内静静听了一阵,不太听得清底下人在说什么,她推门而出,绕着廊角下了楼去。
厅内立着两名官差,正在同弟子们问话,无人察觉满江雪来了,陆怀薇看样子也刚起,整个人精神恹恹,不住地咳嗽,倚在门边站立不稳,像是来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弟子们纷纷回了头,陆怀薇一见满江雪的身影,半是惊喜半是意外道:师叔?她捂着帕子又是一阵猛咳,急忙朝满江雪迎去,您何时来的?怎么也没听人知会一声。
满江雪随手倒了杯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说:刚来不久。她捏着茶杯,看向那两名官差,面上露出探询之色。
陆怀薇也是适才知晓难民中毒一事,便赶紧将事情同满江雪细说了一遍,满江雪听完表现得十分镇静,她抬起头,越过前院瞧见驿站门口已被府兵把守,心中便大致有了个数。
说来也怪我,这几日病得厉害,照看不周才出了这样的事,陆怀薇面色不佳,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目前看来,那批难民是紫薇教驱赶来的,这厢又突然被人蓄意下了毒,很显然是有人想要对付我们云华宫,师叔,这极有可能是紫薇教在背后搞鬼。
自从那年紫薇教总坛被公子梵放火烧了一场后,这些年,紫薇教也算是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江湖中的人泰半也都知道,紫薇教其实一向都不常在江湖上露头,他们多数时间都是不见首尾的,但只要哪一阵子又闻到了紫薇教的动向,那就说明他们又要开始兴风作浪了。
上一回是因为寻到了尹秋的踪迹,那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
薄光透过了朦胧的窗纸,映在满江雪略显单薄的衣袂之上,将她衬得些许难以接近。
她缄默不语,弟子们都心怀畏惧,不敢贸然开口问话,那两名官差先前态度算不得好,见了满江雪的容颜当即惊为天人,这会儿只顾着暗地里打量美人的姿容,也忘了催促一二。
过了须臾,满江雪才侧脸看向陆怀薇,启声道:既是粥里有毒,那水和粮就都有可能不干净,去看看。
陆怀薇咳得震天响,闻言立即在前头带起路来,一拨弟子被满江雪吩咐去了粮仓查探大米,余下一拨人便去了厨房察看水源。
米是昨天夜里刚送来的,水也是昨天夜里蓄满的。白灵立在水缸边,那里头的水已经快要见了底,瞧着很是清澈。
满江雪说:取银针来。
白灵早有准备,立马从带来的针包里取了一根银针置去了水中,待拿出来一看,那银针干干净净,未曾变色。
水没有问题,陆怀薇说,那就是米有问题?
弟子们煮粥时都是优先取用缸里的水,既然如此,那院子里的水井自然也不必试了,一行人旋即离开厨房去了粮仓,弟子们正巧将米袋都搬了出来,堆在那院中如同一座小山。
白灵换了副银筷,将所有袋子里的米都尽可能多试了几遍,一番功夫费下来,那银筷也未发生何等变化,亮洁如新。
目下驿站内的水粮都未见毒,那就说明毒是在城门口下的,陆怀薇分析道,可煮粥也好熬药也好,都是宫内的弟子们亲手所做,不会有旁人接触,除非
她未将后头的话说完,倒是白灵接着道:除非投毒之人就是我们云华弟子?
陆怀薇脸色几变,不敢妄下断言,只得看向满江雪道:师叔以为呢?
满江雪习惯性把玩着她那把匕首,闻言没有回话,片刻后才听她说:再回厨房看看。
众人便又重新回到了厨房,冬日天色不明,陆怀薇特地吩咐人点了几盏烛灯,屋子里亮堂起来,可视度也就清晰许多,弟子们各自取了银针,将一应锅碗瓢盆也都试了一遍,但都不见哪样东西有何异常。
难民们这几日吃的都是清粥,菜肴都是由段家施舍,所以厨房内的瓜果菜蔬并不多,且被弟子们摆放得很整齐,这时候灶台冰冷,可说是四下空空,唯一较为拥挤的地方便是窗下的角落,那地方堆了不少装水的木桶,个个都洗得很干净。
目光游移在屋内的所有摆设之上,满江雪也未发觉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她下意识走动了几步,路过一方小木桌时,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