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教人不得不佩服。你又是如何帮你家小姐的?”
“六相爷身份尊贵,并不能轻易板倒。小的伺候了两年才有了机会,暗中打听到端王府中私藏兵器眷养死士,料想若叫皇上知道定能治他死罪。恰好听到传闻,说姜昭仪要去碧云寺祈雨,小的借些银子,买通寺中知事和尚,偷偷藏身禅房,只盼能与小姐一见。”又细细说一遍当时情形:“小的为见小姐亏欠不少银子,收下金镯子回去就典给当铺。”
班微问道:“宫中后妃所用首饰都有印记,外面禁止流传,当铺的人就没发觉?”
傅少安茫然道:“这个小的不懂。小的出去时辰太久,当时急着回端王府,只要些许银子够用就成,当铺的人贪财也未可知。”
班微沉吟道:“姜昭仪除给你镯子外还给什么了?”
傅少安挠头想半天:“镯子是用一片帕子包着,再无其它东西。”
班微扶额沉思,姜昭仪代替入宫之事,当日是他告知皇兄,并未见得姜昭仪由此失宠,那么到底是那里出了纰漏?傅子安是丽妃着人送进牢里……莫非,莫非姜昭仪私会男子相受首饰,叫丽妃给查出,捅到皇兄那里,这才致使她失宠?如此一想,豁然开朗。
班微看住傅少安,冷声问:“事到如今,再问你一句,你与姜昭仪可有私情?”
傅少安一楞,急声分辩:“我家小姐天上仙子一般,相爷这么说岂不是糟蹋她。”他情绪渐渐激动,额上青筋暴起直着身子道:“子安虽是粗人却也知道礼义廉耻,若因子安污了小姐清白,愿以死为小姐洗冤。”说完,瞪着眼左右环视,猛站起身抢几步一头撞向旁边柱子,左右侍卫赶忙去拉,只撕下他一角袖子。
听得“砰”闷声一响,傅少安头上血流如注,昏在地上。班微惊的从椅上站起,命人查看:“可要紧?”
侍卫方才一拉虽没拦住,到底缓解一些冲力。查看后回道:“回相爷,此人只是昏过去,性命无妨。”
班微松一口气,心下佩服傅少安忠肝义胆,命侍卫好生安置,又叫王府中的大夫过来给他看伤。
班微既然问清楚,便欲去上苑,待出了王府突想起多半月未去慈安宫向太后问安,遂带着随扈先往皇宫而来。
至慈安宫见着太后,班微恭身问安,太后含笑道:“我还硬朗。”又问他灾民情形,班微恭身一一作答。
太后感慨:“你做事益发细心稳重,你母亲在天有灵亦该欣慰了。”
班微自幼失怙,由当年还是昭仪的太后养大,素来待他如亲儿子一般,班羿亦十分看重这个弟弟,是以他对太后与班羿极其敬重亲厚。现听说起生母,心中虽伤感,却极力克制,道:“儿子多亏母后皇兄照应,不然哪有今日成就。”
太后见他一副出门简行打扮:“这可是要去上苑么?”
班微称“是。”笑问:“母后有什么话要说给皇兄,儿子保管不字不差地带到。”
太后叹口气:“羿儿到底要在上苑住到几时?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上苑更是湿寒,他不顾惜身子,倒教我个老太婆操不完的心。”
班微陪笑:“母后放心,皇兄过几日就回来。”
太后皱眉道:“你们兄弟专会哄我。”又想起小玉儿之事越发心烦:“他再不回来,只怕后悔便晚了。”
班微奇道:“这话怎么说?”
“你们兄弟一贯亲和,羿儿的事想必瞒不住你,你可知道他在上苑住这么久到底为着什么?”
太后这么一说,班微不好打马虎眼,硬着头皮答道:“儿子也不大清楚,只隐约知道与姜昭仪有关。”
太后长叹一声:“我便猜到是为这个。”遂命李嬷嬷从几上拿过来一方锦盒,递给班微:“你把这个给羿儿,叮咛着他打开看,莫忘了。”
班微接过锦盒称“是。”
太后又道:“你来回奔波,也要顾惜自个的身子。”
班微笑答:“谢母后体贴,儿子年轻不妨事。”
太后亦笑:“也就是你教我省心。去罢,路上骑马莫快,仔细风大吹着。”
班微起身:“是,儿子管保皇兄这几日便回来,母后就等着罢。”
说完告辞出宫,上马直奔上苑,一队轻骑跟在后面,马蹄扬起尘土,黄龙一般席卷而去。
至上苑天色已黑,班微风尘仆仆顾不得歇息一径往清凉殿去。
小德子正在殿外守着,看见班微迎上前去行礼道:“相爷,您可是来了。”
班微心中有事,也不与他多话,只说一声:“通报罢。”
小德子素来有眼色,赶忙进去通禀,一转眼出来请班微。班微伸手解下银狐大氅递给小德子,略扫扫身上灰尘,抬脚进殿。
殿内烛火通明,班羿坐在御案前低头看折子。一灯一影,十几秉巨烛照着他身后人影幢幢,却无一丝生气。班微远远看着他,心中突如其来感觉到几分惶惑,竟一时怔住。
批完一道奏折,抬头看见班微发呆,班羿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