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到来之后,把脉诊断,初步断定是中了一种蛊毒,却是抓手挠腮找不到解毒之法。
见皇袍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一年轻御医出来道,“禀王上,听说六王熟知奇毒异药,或许他可以找到解药。”
拓跋硕转过身,直直看向那发言的御医,眼神幽黑如深渊。屋内的气氛登时又凝重了几分。
媚妃由六王陪同进王宫,他自然知道,于是心中对拓跋旬的莫名厌恶由此又多了一层。那行事诡异的六王,他一直视之如牛鬼蛇神不愿提及。
他厌恶六王生来似乎一副什么都不在意又放浪形骸的懒散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拓跋硕淡淡开口,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却似有冰雪在其上飞扬跳跃。
“王上明鉴,爱徒箫真然只是想让媚妃早些好起来,并无冒犯之意。旁边的资深老御医张元初见气氛不对,马上跪下求情。
拓跋硕冷哼,“你们一群人都是废物么?”依旧是淡淡的,却又泛着无边寒意的语气。
张元初颤颤道,“王上请息怒,恕我们无能。臣还想到一人,或可寻得医治之法。”
“谁?”
“禀王上,三王自小游历天下,又涉猎群书,对各种奇难杂症定是熟悉过身在王宫的我们。”
拓跋硕想了想,于是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关心则乱,倒是忘了三哥。三哥虽不是医者,但对付一些少见的病情却比医者懂得更多。
“小宁子,你差人去三王府通告一声,让三王回来后速速进王宫,就说,”拓跋硕顿了顿,“就说是媚妃出事了。”
这样告诉三哥,他会不会着急加快进王宫呢。真想看看,那样淡泊宁静的人,会有怎样慌乱焦急的样子。要知道,即使是琉州郡有怪病,也不见他面上有几多忧虑呢。
拓跋硕握紧了拳,若是三哥你当真对她对此特别,我便、便……
他又想起昨晚,其实对于她的反常,他心下是有疑惑的。但是,那情那景,叫他如何能抗拒。他曾这样替她解释,许是她想报答自己放了她爹爹吧。又或者,她也许也有些喜欢自己了。他为这个假想感到心颤,欣然接受她的主动。
不过事实是,原来她是中了身不由己的蛊毒,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那些设想。
所以,当初做的决定,还是不变吧。
当拓跋言与拓跋婧一齐走进大殿寝殿时,一眼便看见薄薄屏风后那朦胧的趴在床头浅睡的黄袍男子。
“王上哥哥,王上哥哥!”拓跋婧激动冲了过去,此番出王宫历经了九死一生,回来见到时亲人便分外激动。
“小婧,你没事吧?”拓跋硕站了起来,拓跋婧扑过来压住他已经麻痹的手臂,于是那些麻意如蚂蚁飞快在他手臂血液中行走起来。
拓跋婧含泪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女子。
“静姐姐怎么了?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回来,怎么竟会在王宫又出了事?”拓跋婧俯身下去。
“让你玉哥哥来看看吧。”拓跋硕拉了拉她,淡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宁静白衣。
拓跋婧“嗯”了一声站起来。拓跋言于是翩翩走过来。
他一袭白衣,恍若涉水而来的天人,那种绝世淡定如玉的风华,竟是再也找不出可以与之匹敌的人。拓跋硕于是突然就觉得那白有些刺眼。
看不出他的焦急慌乱。
“媚妃胸口的伤已经包扎起来,御医们判断她是中了蛊毒,三王便替媚妃检查一下血脉吧。”言下之意是,不必再检查胸口的伤,只要观气色血脉便可。
拓跋言微微一笑,“嗯。”
拓跋硕于是便与拓跋婧一同走至屏风后,“小婧一回来就赶进王宫里,没休息好吧。我们去外边用点热茶点心。”
“好的。”
床边便只剩得拓跋言一人。
床内的女子仿佛睡着,一脸安详静好。
拓跋言俯身看她,眼神不动,温柔得像是在看沉睡中的恋人。
如玉的身姿凝视良久,最终只听屏风内低叹一声。
闻见她身上发出的诡异气味,应该是中了什么慑人心魂的蛊毒,因强制违抗命令而气血反涌。胸口受了伤,便也是靠这个来唤回最后一点理智的吧。
苏妲拉穿着素白里衣,被子下微微露出有些宽松的领口。
不知怎的,就想看看她的伤口深不深。这样想着,手便自然的探了过去。
只是扒开了被子的一角后,白玉般的手又停了下来。
透过领口,他看见她冰肌之下的点点红痕,或深或浅缠绵悱恻,那是什么一眼即明。他心头于是有些苦涩流淌而过。
从听到她出事的消息焦急赶来,到现在的苦涩,他突然有些不认识今日的自己。哪里还是那淡泊宁静超然脱俗的三王?
“三王诊断得怎样了,可有良策?”屏风后,拓跋硕与拓跋婧一同走了进来,似是并没有发现他的小举动。
“这蛊毒很是少见……”拓跋